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太陽火辣辣起來,我時不時躲進別人的屋檐,用手擋著光線。容德將馬繩遞給了我,未問出口,他就跑地無影無蹤了。
我惱怒地牽著馬兒往前走,嘴里嘟嚷道︰「也不吱一聲就跑了,天下烏鴉一般黑,得到了就把我晾一邊了。」
也不知這是哪條街,我漫無目標的走著。忽兒他打著把小傘迎面而來,遞給了我道︰「只有藍色的了,喜歡嗎?」
我感動地盯著他,戲笑道︰「還知道憐香惜玉嘛,我扶我上馬,我幫你也遮著點!」
他笑睨道︰「走累了就走累了,說得好听,我扶你上去。只是啊你如此招搖,我損失就大了!」
我不解地道︰「損失什麼了?」
他邊走邊回頭道︰「你瞧瞧別人都看我的夫人,我企不損失大矣!」
還真是,夠招搖的,連忙用傘遮住了臉。走了許久,才到了家門。我躍下馬,見四下無人,快速地抱了他一下,轉身跑到門前,回頭道︰「快回家去歇會兒,咱們還有大事要做呢!」
容德笑咧了嘴,躍上了馬,笑道︰「知道了,快進去吧,明日一定登門相求!」
敲了敲銅環,片刻守門的老張先是一愣,隨即笑嚷道︰「二小姐回來了,快進去吧,皇上的聖旨剛剛到,老奴恭喜二小姐,賀喜二小姐!」
我說了聲謝,還未到廳里,遠遠見福晉一臉不爽地坐在廳里,長安也拉長了臉。我進得門佯裝興奮地道︰「額娘,四哥,我回來了!」
福晉瞄了我一眼,嘆了口氣,置之不理。長安冷嘲熱諷地道︰「喲,妹妹又長漂亮了,為何只嫁個漢人!」
我一愣,敢情是因為沒爭個皇子福晉的,他們不樂意了。不由得淡淡道︰「四哥說得沒錯,皇上還真嫌我太漂亮了,怕我獨佔鰲頭,所以將我令配魏家了。幸好咱們家個個都是善戰疆場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也不需要這種群帶關系,不然可真是損失大了。」
長安冷然的掃了我一眼,扶袖而去。我冷笑了聲,這親情可真夠偉大的。福晉淡然地道︰「我听說十五阿哥非你不娶,為何皇上阻止呢?你做了什麼錯事嗎?」
我回稟道︰「額娘,問題就是出在十五阿哥身上,或許皇上怕他對我太過痴情,獨寵一人吧!我真懷疑,難不成皇家有過獨霸後宮的女人嗎?」
福晉思索道︰「原來如此,真是豈有此理。就因為這種猜測就葬送了你一身的榮華。怎沒有,我听說順治帝在位時就獨寵董鄂妃一人,董鄂妃先逝,順治爺痛不欲生,追隨而去。雍正爺、怡親王……不說了,跟你說這些干什麼?」
我故意不解地道︰「額娘你弄錯了吧?我听說雍正帝是個清新寡欲的,一生勤政勞苦,怎麼可能獨寵女人呢?」
福晉許是氣惱乾隆,揮手道︰「這個算是皇家隱秘,不與人道罷了。听說雍正帝獨寵一人,可這個人在雍正帝死後就消失了,還說是十三爺怡親王的紅顏知已,十三福晉臨終前還心有不甘呢?」
我不解地道︰「額娘,你這些都是听誰的呀?」
福晉立了起來,直視著遠處,冷然地道︰「偶爾從別人那兒听來幾句,這可是皇家禁忌,別在外面亂說。哼,自格三宮六院,還不許兒子專情,真可笑。」
我才覺著可笑,若是乾隆是親王,說不定這位福晉就要上門興師動眾。我忙勸道︰「額娘算了,怪女兒不好,沒給家里爭口氣。額娘,魏家雖說門第不及咱家,如今也算門檔戶對,您就消消氣吧!」
福晉抱著我拂著我的背道︰「可憐的孩子,一定也喜歡十五阿哥吧,也怪額娘不好,沒能力幫你。罷了,你姐姐嫁個皇子還不如嫁個百姓,天天喝粥咽菜的,人都枯黃了。走,娘早就將你的嫁妝備好了。」
我一時感動不已,扶著她回了房。她從大木箱里拿出了一條紅色的繡牡丹的旗裝,燦爛奪目,我不如得贊嘆道︰「太漂亮了!謝謝額娘!」
福晉嘆息道︰「傻丫頭,你是額娘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額娘能不疼你嗎?本猜想你的婚期也為時不遠了,可惜了我的慧兒,若是你阿瑪還在,定然不是這個結局!他內務府總管算什麼?怎麼能跟咱們富察家族比?」
老福晉淚眼婆娑憤憤不平,我只能好聲勸慰,弄得好似她沒做成王妃似的。回到了自己的院里,一切如舊,梅花跟寶琴見我回來,拉著我又哭又笑,爭先恐後地問我事由,我說了原委,梅花拍手叫道︰「太好了,有情人總成眷屬,曹姐姐對不對?」
寶琴柔和地笑道︰「對,咱們的梅花也知道引章據典了。恭喜小姐,听說皇上催得很緊,近期完婚呢!」
我躺在床上打著滾道︰「完婚就完婚,完了婚什麼時候圓房,由我說了算,到時你們給我備點雞血什麼的,對付過去就行了。對了,你們跟我一起嫁過去吧!」
兩人相視而笑,連連點頭。梅花不解地道︰「可是小姐,雞血做什麼用啊?喜慶時分會不會不吉利啊?」
寶琴抿著嘴笑,我輕笑道︰「梅花你真是少見多怪,這個等你自己圓房就明白了,不準備也行,我帶把刀,從新郎身上就地取材。」
寶琴捂著嘴呵呵笑道︰「小姐,你這都听誰說的。」
梅花似听出些味來,漲紅了臉道︰「原來你們是說這個啊,我听明白了,听說頭一晚都會疼來著,會流血,是不是?」
我撲在床上笑得跟抽筋似的,梅花成了紅梅,而寶琴的臉上呈現淡淡的哀傷,心想難不成她嫁過人不成?她似有所覺,忙別開了頭。三人嘻笑了片刻,我打著哈欠,睡意連連,梅花坐在床前幫我打著扇。心里甜滋滋地,真好,出了宮自己不是奴婢而是主人了。那個鬼地方,我永遠都不想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