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你再叫,我就廢了你!」那太監惡狠狠地將我往里攥,直覺著頭皮都要整快扯下來了,痛哭流涕地大喊著疼。
「看你還跑不跑。」那人陰毒的無視我的喊叫,又把布塞到我的嘴里,用繩子緊緊地纏繞,把我做成了木乃伊。
「嗚嗚」心想這回真的死定了,原來花容月就是這樣死于非命的,只有自己哭泣的嗚嗚聲,就像蚊子繞耳。
覺著心漸漸地冷卻了,四肢也麻木了,反正也無人來救,死路一條,何必再做無謂的掙扎,後腦勺的陣陣痛楚,就像電擊一樣,折磨我的神經,離生不如死也相差不遠了。
迷迷糊糊了一陣子,忽而隱約听到了叫喚聲︰「主子……容月……你在哪啊?」聲音越來越近,心中又燃起了生的希望,拼命地掙扎,只有更痛而無半點作用,叫喚聲又遠去了,心又沉入谷低。
忽然院中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還有十三的怒喝聲︰「給爺仔細的搜,若是錯過一處,爺就讓你們見不著明日的太陽!」
「嗚嗚」我又拼命地想喊出聲,可外面的人好像根本听不到,我明明被關在右邊的小矮房中。使盡全身的力氣,往門口滾,地上的雜物擋住了去路。整個人像一根木柱一樣,用腳往上一撞,只听得「 」的一聲,器皿扎碎的聲音。
「給爺把這道門打開。」十三的急喚聲一響,我這才無力的攤在地上。
「王爺,這里面可都是宮里一些雜物,老奴敢用人頭擔保,有的只有尋食的老鼠。」
「少廢話,快給爺打開,小心你的狗命!」門開的瞬間,眼前一片黃光,刺得我睜不開眼楮。
用身體拼命的撞面前的阻擋物,十三的臉出現在面前時,我熱淚盈眶。十三驚呼道︰「容月嗎?怎成這樣了?你們都出去!」
十三怒吼著,眼淚也順著他的臉留了下來。他拔掉布的瞬間,我「哇」大哭出聲,感覺自己像被拐賣再見自己的親人,痛楚、委屈讓我無語可言,剩下只有哭泣。
十三快速地用刀割開繩子,我忍痛抬起雙臂,抱住了十三︰「允祥,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以為自己就要這樣不告而別了,我還有許多事想在臨終前告訴你……嗚嗚……」
十三把我緊緊地擁在懷里,安慰道︰「別哭,別哭,沒事了,沒事了……」
「怡親王,太監自殺了!」門外傳來侍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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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抱起我,踢開門,怒聲道︰「沒那麼容易,給爺好好地查,這事決不是他一個人敢為的!」
我雙眼緊閉,依偎在十三的懷里,才覺著自己是真正又一次死里逃生了。
「快,快」前面傳來了急碎的跑步聲,我什麼都不想看,只覺著十三就像一棵大樹,他一定會為我擋風雨。
「王爺,這是在哪找到的?荷花池都翻了個底朝天了,萬幸啊!」李德全急叨叨地聲音。
小多子地哭聲響起︰「主子啊,誰這麼歹毒,怎麼成這樣了?」
十三一聲未吭,也未急行,只是穩步向前。
李德全的大嚷聲在身後響起︰「快,告訴大家,別去其他宮找了,停了吧!」
沒多久十三腳步停了下來,我微微地睜開眼楮,原來已是養心殿門口了,整個院里都燈火通明。
「十三弟,是容月?」雍正喜出望外地聲音與腳步聲同期而至。
十三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好似要把我永遠抱在懷里似的。嘴里卻快速地回道︰「皇兄,快傳太醫,容月受傷了!」
「傳太醫!快抱她進房。」十三這才快速沖進了養心殿的內廳,將我放在坑上,緩緩地縮回手,我的心里卻有太多的不舍,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襟。
「別怕,再也沒人傷你了,皇上不會再讓人傷你分毫的!」十三的話讓我似干涸的眼楮,像重新噴涌的泉眼。他憂傷的眼神,更讓我心里陣陣悲切。我充其量是一只飛蛾,放棄了大樹的庇護,選擇了赴火的艱途。
我哽咽著閉上了眼楮,誰傷了我已不重要了,只覺得自己好累,好累……
「皇兄,這事非同小可,一個奴才定沒有這個膽量,後面必有主謀,臣弟請旨辦理!」
「在宮里竟出這等大事,無論牽扯到誰,朕絕不故息養奸!」雍正暴跳如雷,或許我的事,給他的震憾不僅僅是失了一個人,而是危及他自己的性命。
十三應聲離去,手被人緊緊地攥在了手里,那是熟悉地溫存的手,「皇上,讓奴婢給主子清洗一下吧!」
「放著,都退出去!」他的手模到我的頭時,我疼的皺起了眉,他急忙輕問道︰「月兒,哪疼你倒是說句話啊?朕都快讓人搜遍整個皇宮了,看到落在水中的書集,朕的心都快停了,還是十三弟細心,發現了一滴血跡,朕……」
「皇上,我以為你就知道折子,丟了人也視而不見了!皇上……」我睜開眼楮,看著眼眶微紅的他,忍不住大哭失聲。
他用濕布輕輕地擦拭我的面容,小心翼翼的舉指,又讓我心動如麻,心里的最後一絲埋怨從心頭抹去,靜靜地盯著他,任由他呵護著。
嘴角的觸踫,我吃痛的一縮,他急忙皺眉道︰「弄疼了,太醫就快到了,朕先給你上點藥再說,你忍忍。」
我掙扎著坐起,試探著後腦勺,才發現頭發都結在一起,還捏到了血干的沫子。他移過我的身子,怒吼一聲,驚得我一絲冷顫。他這才輕喚道︰「李德全,再端熱水來,拿換的來。」
他近似詛咒地道︰「膽大包天了,竟在宮里做這等事,朕一定還你個公道。」
太醫的請安聲,才讓他回恢了神情。太醫搭了脈後,謹慎地道︰「皇上,倒無內傷,外傷挺嚴重,還需好好涂藥,臣再開幾副安神藥!」
雍正眉頭緊皺地吭了聲,太醫戰戰兢兢地告退了出去。我喚了杏兒給我更衣,清洗頭上的血跡,半個時辰後,人才清爽許多。雍正像哄孩子似地,輕輕拍著我的手背。我眼一合攏,暈暈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