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十分難看,鄭央不禁緊張。她是剛洗完澡正好听到他大聲地說出最後一句警告,驚得心口怦怦直跳。阿睿……平時從不打電話來找她,為什麼今天這麼晚打電話呢?
黑司靳眼神依舊陰郁,情緒穩定得很快︰「他來解釋的,說你們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
鄭央頓時松了口氣︰「噢……請你相信,我不會真的做出對不起你的事,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不要我。」
她抬頭望進他的眼底,他的心莫名地緊抽了一下,趕緊別過頭握住她的手。
她趴在床上,他親自替她被打傷的地方上藥,兩人心思復雜得不再言語……
一場巨大的風波到這一刻終于化為平靜。但是平靜真的就是表面所見的平靜嗎?許多的波濤洶涌可能在大海的深沉底處,掩蓋在一切的所謂平靜之下。
鄭央閉上眼楮,看似睡著,卻突然問了一句︰「阿靳……在你心底,是利恆重要,還是我重要?」
這是個很冒險的問題,也是個很讓人難以回答的問題。她和利恆可以比較嗎?任何一個了解黑司靳的人,都可以給出準確的答案,當然是利恆重要。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看到黑司靳將一個女人看得比事業還重。
他在事業上投諸的心血,遠比他從出生到現在對女人的付出全部加起來還要多。
所以,鄭央分明就是問了個很愚蠢的問題。
但是這樣難以回答且听起來愚蠢的問題,黑司靳只遲疑了一秒鐘,便深沉地出了聲︰「你們都很重要,我一樣都不想失去。」
無論答案是真是假,鄭央覺得自己已經滿足了。
至少,這個曾經心中只有事業與利益的男人,終究將她的地位提高到這一步了。她依舊閉著眼楮,沉默了許久……仿佛在思考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直到他以為她真的睡著了的時候,她又輕輕的開口。
這次,話里多了抹嘆息︰「阿靳,如果真的要我選擇的話……我只能選擇幫你。」
黑司靳的心髒猛然一跳,一道灼亮的幽光飛快地閃過眼眸。他壓抑住激動,高大的身軀緩緩伏了下去,在她的耳邊不確定地問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鄭央一旦做了決定,就沒有再遲疑。她側過頭盯著他緊貼著自己的英俊面容,帶著一種強烈的犯罪感與自責,沒有退路地重復了一遍︰「為了你……我會做一件明知道是錯誤的事……」
話沒落音,黑司靳就狠狠地抱住了她。
他將她的身子輕輕提起,讓她趴在自己
的身上。
四眸相對,她望進他閃爍著滿意的眼楮里,突然感覺兩人又親密了幾分。
人真的很奇怪,恨的時候恨不得永遠不要再見到這個人,永遠離開他的世界,愛的時候卻又舍不得離開他一分一秒。哪怕是明知道前面是火坑,是不道德的圈套,也傻得想去賭一把。
鄭央現在就徹底屈服了,或者說她不得不屈服。
一個女人,一個對男人動了真情的女人,她在某些時刻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為那個男人付出一切。何況,她還要守住他們的婚姻。無論是誰,當有婚姻存在的時候,第一感覺總是要先維持它,而不是親手毀滅它。
「謝謝你,我的寶貝……」
黑司靳從未說過這樣動情的話語,在他深情到全世界只剩她一個女人的視線里,在他充滿柔情與愛憐的親吻里,被杖責的疼痛仿佛不再那麼強烈。
她開始迷失在他憐惜而熱情的中。
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主動說出幫他的話,他不會像現在這般情深似海。可是,她更知道,自己沒得選擇,黑家的男人根本不接受否定的答案。
而她……終究只是個為愛而屈服的懦弱的女人。
心中默道︰對不起……阿睿……
**
楚子睿的睡眠向來不錯,但是他這夜失眠了。
報紙上的新聞惹來了父母的責問,沈家那邊雖未多說,更談不上是否傷害到一直未露面的沈凝小姐,但名譽上的損害肯定是有的。
楚子睿也已經許久一段時間沒有這種緋聞。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自然是從鄭央來到他身邊後開始的。人的感情很奇怪,當你的心落在一個人的身上時,對周圍再美再可愛的人都會自動視而不見。
他嘆息,自己的心是真實地遺落了。
是趁著這個新聞的影響不顧一切地前進掠奪?還是守以君子之禮,耐心等待鄭央的抉擇?
總之,這樣一個身邊從來不泛美女,晚上可以舒服安眠的男人,在漫漫長夜里睜著眼楮浮想了好多好多事……
此刻,他關心著她,心疼著她,卻不知道她已經做出了選擇。如果他知道,他肯定更加睡不著了。
黎明悄然來臨,上班的時間也一點點接近。
一夜未睡地楚子睿卻興奮起來,因為他就要見到鄭央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渴望沖擊著他。
公司里,鄭央來得很早。
依舊刻意喬裝過後的保守打扮,沒人認出她的身份,在屬于她和楚子睿的辦公室里,這位少東家還沒到。但門外有其他的腦袋探了進來,是這層樓的其他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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