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愛情已成過去,那麼誰愛過誰,誰負過誰,還重要嗎?
是是非非,真真假假,既然過去了,就該釋懷的。
一個懂得釋懷的人,才是懂得生活的人。楚子睿向來覺得自己比黑司靳要懂得釋懷,所以他也覺得自己比黑司靳活得坦然和瀟灑。面對鄭央,他也有種一開始並不願意承認的「結」,就像鄭央無意中布下了一個套子。
她沒有讓任何人鑽進去,但是那套子充滿了神奇的魔力,偏讓他情不自禁地想鑽進去。那個套子,便是「愛的圈套」,他鑽進去了,無論要面對的是什麼,他都只能選擇背負。
從醫院出來,天色已經暗下,灰蒙蒙的天空依然小雨不斷,空氣冰涼寒冷。
「冬天就要到了。」鄭央縮著脖子,雙手放進衣服口袋里,這樣一句談論天氣的平常話語被她說得憂傷而感慨。
「冬天到了,說明春天也就不遠了。」楚子睿笑笑,忍住喉頭的咳嗽,將她帶上車。他側過頭望著她,「還想去哪里?我可以陪你到底。」
鄭央望著茫茫的雨色,皺眉︰「不是我想去哪里,而是你該去哪里。阿睿,你生病了,該回家去。」
楚子睿瞪了她一眼︰「你真把我當病貓了?這點小感冒算什麼……咳咳……告訴我,你想回家嗎?」
想回家嗎?當然想。想知道阿靳有沒有回來,想知道他回來了有沒有找自己……可是萬一他沒回來呢?那不是更讓人失望嗎?鄭央突然想起了什麼,匆匆拉開包掏出手機。
今天她出門一天,看電影時手機就調成了靜音,後面又趕著陪楚子睿去醫院,沒時間看手機。打開一看,她臉色禁不住變了……既驚喜又復雜。
車子里短暫的沉默,楚子睿隱約猜到了,眸光暗淡下來︰「我還是送你回家吧。」
「不!」鄭央緊聲打斷,暗暗做了個深呼吸,「該回家的是你。走吧!」
「可是……他不是在找你嗎?你不想見到他嗎?」看她如此沉重,故作堅強的樣子,他實在高興不起來。盡管嫉妒著黑司靳,可是他更希望鄭央開心點。
鄭央搖頭,將目光調向窗外,聲音有些飄忽︰「我等了他一夜,現在讓他等等又怎樣?」
楚子睿不再說話,心中有了主意,開始發動車子。
約莫二十分鐘後,鄭央從一路恍惚中猛然回神,疑惑道︰「這不是回你家的路。你要去哪里?」
「我想你還是回去比較好。」楚子睿微笑道,笑里的苦澀她當然看不到。
愛一個人的定義是什麼?該成全還是佔有?楚子睿也想自私一點現在將她帶回自己的家,甚至可以添油加醋趁機說幾句黑司靳的壞話,可是他做不到。鄭央的心,他看
得明白,他也是個特別的男人,有他自己的驕傲。
驕傲不允許他用卑劣的手段去奪得一個女人的心,從前的林沁兒如此,今日對鄭央也是如此。
讓一個女人心甘情願愛上自己,那才是真正的得到。
可是,車子在奔向黑家別墅的時候,楚子睿的心是緊揪著的。他胸腔里酸意膨脹,嘴角里嘗到的是心疼與苦澀。
鄭央放在口袋里的手指緊緊握了起來,她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目露憂傷地注視著楚子睿英俊的側顏。
「阿睿……為什麼愛一個人,要這樣矛盾和痛苦?」她喃喃地問。
「因為真正愛了,就希望得到回報,愛……終究是自私的。」他的回答夾雜著痛苦,明明是痛苦,偏要讓自己變得偉大,無私的偉大。
就在這時,手機的鈴聲突然響起,鄭央嚇了一跳。她遲疑著不去接它,楚子睿沙啞道︰「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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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黑司靳劈頭便問,口氣極差,像剛吃了火藥。
「我……」鄭央覺得呼吸緊窒,他讓她空守一夜,憑什麼還能這樣質問?如果忽略他前面打了好幾通電話不計的話,她完全有十足的理由大聲回答。
「快說!」黑司靳壓低了聲音,听起來卻更危險了。
「有事嗎?」鄭央被他冷硬的口氣一激,瞬間便得勇敢起來。
「該死的!你竟敢這樣跟我說話!你給我听好,無論你現在在哪,限你十分鐘之內馬上滾回來!」被抑制的火氣被她的挑釁一激,終于爆發。
鄭央將電話遠離了耳朵幾公分,他後面的話聲音那麼大,以致于楚子睿每個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唉!你在跟他賭氣。」楚子睿嘆道。
卻不知道這輕輕的一句奇跡般地傳到了電話那頭,黑司靳頓時朝桌子捶了一拳,吼道︰「鄭央,你最好老實交代你旁邊的男人是誰!」
鄭央突然有股想按下電話的沖動,他現在听起來很不冷靜,這樣的溝通根本只會讓事情更糟糕。
一只大手伸過,將她的電話接過,楚子睿已在停下車,表情十分嚴肅︰「我是楚子睿。」
電話那頭靜默了幾秒鐘,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然後再次傳來黑司靳不敢置信的低吼︰「你有種地敢再說一遍!你是誰?」
「我是楚子睿。」
「該死的!」
電話倏然斷掉,是黑司靳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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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說好晚上要繼續寫的,回家得有點晚,但總算在零點前寫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