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那位姑娘醒了.」被吩咐照顧白狐的侍女歡天喜地的對上官芩說,有些不知道禮數了,她只知道,將軍每天去看的人,今天早上眨著眼楮坐起來了.
「狐兒.」上官芩的臉上也是顯而易見的欣喜,轉過身就要去白狐房里.
冬日的暖陽下,白狐清冷的眸子,倚著門框靜靜的看著快步走來的上官芩,飛揚的衣角,不再飛揚的青春,白狐的丹鳳眼不再眉目傳情,不再嬌媚惑人.于她心愛的人,卻不肯流出一絲風情.
「我在等你.」許久,白狐輕輕的說,低下眉頭,不再看眼前刺目的光環.他們,比以前更遠了.
「我以為,你再不想見我.」上官芩看著白狐,不再伶俐,不再跋扈,輕輕的吐著自己的心思,柔柔弱弱的倚在門口,清麗的女子,自己卻不敢上前擁她入懷.
白狐抬起頭來看著上官芩,少了青澀,多了英武,輕輕的笑,只一聲,「可是人的心畢竟不是一張紙,可以隨便折疊展開.」
「狐兒.」上官芩輕輕的喚著,是心痛,是不忍,這麼多年,真的是負了她.從沒有一個女子能象她一樣走近自己,即便她很早以前就走了,還是願意守著那份回憶.
但她不懂,她以自己的方式全心全意愛著一個人,即便得到的是七年的苦楚,能夠忍受別離,卻不能忍受上官芩這樣深情的喚著自己的名.她告訴自己,是白狐,妖媚的鬼魅.
「我白狐一輩子殺人無數,傷天害理的事也不知做了多少.但愛上你,是我做過唯一後悔的事.」無言的拒絕,無法結合的戀人.
「七年前,你什麼都不管就走了.你有你的江湖,我有我的戰場.現在,我不會讓那樣愚蠢的理由出現.狐兒,我放了爵位,陪你浪跡天涯可好?」上官芩忽然知道為什麼那日,秦艽放了虞天候的威嚴,為了一個女子牽馬,當著那麼多侍從的面,抱在懷里.錯愕的說出那樣的話,放了爵位,浪跡天涯,他只希望白狐能夠留在身邊.
「上官芩,隔在我們中間的不是你的爵位,而是冷冰蝶.」深深的悲哀,經歷那麼多,拼命的趕路,到頭來,發現最重要的東西被放在了後面,輕易的說要回頭去拿,卻是多麼可笑?
「不要,不要這麼說.」上官芩上前抱著白狐,緊緊的環著,抵著她的發頂.冷冰蝶讓他放了最純真的愛意,上官芩也以為這會永遠繼續,就算冷冰蝶成了冰妃,他仍然會站在原地.但抱著滿身是血的白狐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于白狐,不可能只是過眼雲煙.當白狐冷冷拒絕自己的時候,心是硬生生的疼.
蒼天不喜歡人類中規中矩的追逐,他希望有驚喜,所以給了人們感情.嗔痴嬌斂,有了這些,會變的波濤洶涌,有了愛,才會有感動和不計代價的付出.
「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我什麼都知道.你忘不了她,也不想忘!」白狐推拒著上官芩的胸膛,很多時候,自己夢見他會象現在一樣不顧後果的抱著自己.但現在,白狐只想離開,貪戀如若滋生,就會變的不擇手段,白狐這樣的女子,能夠毀了一切.她恨冷冰蝶,但一直沒有去動她,因為白狐知道,上官芩的心里,冷冰蝶的地位自己永遠也比不上.
咸澀的液體滴在白狐的臉頰,她不再掙扎.
他是個軍人,卻象個女人一樣軟弱的哭了.
「我從未強求什麼.我只恨我自己不爭氣.」輕輕的說,似在夢囈.江湖上都傳言白狐無情無心,白綾銀珠,憑著天生的冷血穩穩當當坐著第一殺手的交椅.其實,都是人,有七情六欲,有著軟肋,上官芩,是她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