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隨意,真的如此嗎?」手上的白綢輕輕的撫摩,白玉靜靜地溫暖著.對冷冰蝶,是他心里永遠的憾.如果沒有白狐,應該不會如此難過,「真的好難過.」
落月的聰明清冷,上官芩算是徹底領會到了.一句話,說給白狐,說給自己.白狐不能忘了自己,自己不能忘了冷冰蝶,所以一切都是化不開的悲哀.我們竟然,都是如此被上天玩弄.
暈開了結局,白狐,是最驕傲冷漠的女子,她會願意遍體鱗傷地等待,也不願意求地一聲的愛語.她愛他,從頭至尾都不需要回報!只是在最後,守著僅存的尊嚴.
苦澀的笑,上官芩看著懷里的女子,不願醒來,真的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沉沉的睡,不象白狐的性格.她說過的,不要承諾,不要未來.只是年輕到輕狂,以為拿得起放得下.到頭來,兩敗俱傷.
忽然想起了虞天候,為了一個女子,願意反駁了天下.秦艽的霸氣,秦艽給落月的愛,是上官芩永遠也給不起的.在別人不知道的地方,他的性情就如表面那樣儒雅.
「你打算怎麼做?」白虎甩開了折扇,輕輕的搖,即使是冬季,他仍然沒有改掉這樣的習慣,沒有改,也沒有打算改.一雙丹鳳眼看著面無表情的秦艽.
已經過了一夜了,虞天候眼下的一抹青色昭示著昨夜的無眠.
「容雅在我們手上,皇上不會對她怎麼樣的.」依舊沒有表情,稜角分明的臉顯得分外殘酷.
「你想過沒有?」白虎的笑和秦艽對比強烈,披散了一頭的發,他總是樂得懶散,「他能做到皇上的位置,不缺少手足相殘,平了你虞天候,一個皇妹的代價,不算多.」
「那依你的意思,襯早殺了容雅祭旗罷了.」秦艽的語氣有些不容置疑,也有些任性.他已經懶的去想其他辦法了,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反了.
白虎笑的更歡了,看著眼前的黑衣男子,那里是天下傳言心思無底的虞天候啊.
「你笑什麼?」秦艽斜眼看著嘴角幾乎裂到耳根的白虎,真是的,現在還有心思笑.
「我笑你天真.」白虎還是止不住笑,笑著笑著,卻有些悲哀,「你若走出這一步,你想過她會怎麼樣嗎?你可以不管不忠不義的罪名,她卻要生生世世被稱做惑亂天下的妖物.」
「我看誰敢這樣說!」
「你沖我吼什麼吼?」白虎看著鐵青著臉的秦艽,有些好笑.
「哼.」秦艽看也沒看他,甩著袖子就走了.
滿心的希望有時候是在暗示人們,沒有什麼絕對的事,拼命拼命到達了終點.然後只是一個殘酷的事實.就象以前落月告訴自己,那個預言,終有一天,會被別人抱在懷里,會帶著腳環為別人踏舞,會斜著一雙桃花眼在別人的欽羨下一步登天,封為桃妃.還是不顧那樣可怖的未來而執意帶她出林.
「侯爺,有人一定要見你.」才轉過回廊,就見阿大快步過來稟報著.
「誰?」微微一皺眉,想見他的人太多了,一時也猜不到誰.
「虞天候可曾記得長江上的一遇?」秦艽正思躇著.忽又聞一爽朗的聲音,夾雜著笑,中氣十足.
北方的天氣多干燥,冬日向來也是下雪不下雨,但現在出現在秦艽面前的人,格格不入著北方.簑衣斗笠,甚至不顧徹骨的寒意卷起了褲腿,應該更適合南方那樣的水鄉罷.
「前輩.」秦艽頷首行禮,雖然只見過一面,但對于這樣的高人,不會忘.長江的波濤上瀟灑自在的垂水而立,對落月說過兩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就走的無影無蹤.
「侯爺,屬下先行告退.」阿大知趣著,悄聲退了下去.
「前輩,但求指點迷津.」
「似乎,你並不迷茫.」老者佝僂著身子,卷起的褲腿現出青筋暴露的小腿.他年紀很大了,大到人們無法想象的地步.
「前輩.」秦艽看著他,單薄著立于北國的冬季.反差強烈著訴說人的堅韌.人定勝天,人定勝天!
「放了和康公主,習落月自有她的命數.」幽幽的道來,只是不忍看著人們彷徨,就會透露著天意.
「你怎麼知道她的名?」一聲冷喝,秦艽的敵意很明顯.落月的名應該只有他一人知道,而眼前的人,是敵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