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之後,江璧月把行李往宿舍一放,就立刻趕到醫院去看望他。好在正如警察所說的那樣,他所受的傷並不是很嚴重,腿上挨的那一刀傷口也不是很深,不需要經歷什麼大手術,只要在醫院安心靜養一段時日便可痊愈,要不然,她可就更加要為此事寢食難安,心神不寧了。
盡管如此,面對因他負傷住院的路雲天,江璧月心里依然覺得十分過意不去。她本想留下來照料他,誰知他堅決不同意,只說他以前班里的幾位女同學已經商量好,輪流到來醫院照料他,她也只好作罷,但在他住院的這段日子里,每天按時給他送飯,她卻雷打不動地一直堅持著。
今天,是路雲天出院的日子,所以,她一大早就特意跑到學校餐廳買來有營養的小雞炖蘑菇湯,準備送到醫院給他補養身體,結果等她拎著一大飯盒雞湯,氣喘吁吁地趕到他所住的那家醫院的時候,病房里已經空無一人。原來,早有人先她一步來到醫院,替他辦好所有出院的手續,收拾好一應隨身攜帶的用具和物品,帶著他離開了。
這時,那天在火車站踫到的那兩位女同學也來到了,她們看起來一定跟路雲天很熟,又對他非常有感情。看到江璧月也在,兩人不由自主地面容一黯,迅即又轉身跑開,一路追趕路雲天他們去了,剩下她一個人望著提在手里尚冒著熱氣的雞湯,愣愣地站在那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過了很久,她才心事重重地一個人慢慢走回學校。
當天傍晚,江璧月鼓足勇氣來到路雲天宿舍的樓下,請人幫忙把他喊了出來。她想當面向她表示感謝,看到他的人,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望著眼前這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兒,她只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麼溫軟柔和的東西給融化了,說不出的幸福和甜蜜。
「那天的事,真不知道應該怎麼樣謝你才好……」,半晌,她才想起什麼似的,反復不停地對他說著諸如此類感激的話。是啊,那天要是沒有他和便衣警察的及時相助,她一個學年的學費錢就全部讓小偷給偷走了,真要是那樣的話,她可真是哭天無淚,叫地無門。
「江璧月,你看你,都快成祥林嫂了!這麼點事,你就別總掛在嘴上了……」面對江璧月「喋喋不休」的舊話重提,路雲天顯然有些不大適應,他再次婉言制止她的道謝和感恩。
「那你身上的傷,現在都好徹底了嗎?」想到路雲天曾經為了自己而奮不顧身地舍得相救,以致弄得滿身傷痕,在醫院里呆了那麼長時間,江璧月心里實在難以平靜,霎時充滿了溫情的感動和復雜的感激。
「一點皮外傷而已,不礙事的,你沒看到我現在已經完全康復了嗎?也就你們女生,一看到有人受傷和流血,就嚇得要命……」路雲天說起那天火車站驚險的一幕,一臉的滿不在乎。
「還說呢,人家都快擔心死了!那天在火車站,你那樣子直沖過去,真的很危險的,難道當時,你就一點也不害怕嗎?」對于路雲天的見義勇為,江璧月至今想起來還覺得既敬佩又後怕。
「嘿嘿,那時候,我也就是一時情急,只想著趕緊抓住小偷幫你把錢追回來,其它的還真沒想那麼多———現在想想,是挺嚇人的……」說到這里,路雲天不好意思地一笑,這一笑,讓江璧月覺得無比的純真和可愛。
「新學期開始,咱們可能就要分在同一個班了,我听人說你分專業時所報的也是經濟管理……」突然听到路雲天這麼說,江璧月心頭不禁掠過一絲驚喜。
江璧月所在的院系是所在學校最大的一個,他們這屆學生更是來自四面八方,人數也是歷屆學生中最多的,加上她的性格歷來又不是十分地張揚,因此兩年的大學生活中,她所認識和結交的朋友很是有限,就連同年級的許多同學她也並不認得。
由此看來,這兩年她與路雲天近在咫尺卻始終緣慳一面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你也報的是經濟管理專業嗎?」雖然剛才路雲天所說的話她听得一清二楚,江璧月還是忍不住地追問了一句,以確認自己剛才所听到的是否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