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芊絡輕喚一聲,猛然感覺五髒六腑撕心裂肺的痛,胃里的酒全都翻涌上來,芊絡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穆遼扶住她。芊絡就靠在穆遼身上,喊著莫寒的名字,大哭著,嘔吐著。
穆遼也忍不住哭泣著。
來來往往的人奇怪的望望這里,還以為是一對鬧別扭的情侶。
芊絡終于再也吐不出東西來,抽泣著,軟弱的靠著一棵樹坐著。
穆遼的手機忽然響起來,張子今的聲音有些冰冷︰「老公,你在哪呢?怎麼還沒下班嗎?」
穆遼急忙抹了一把淚水︰「好了,這就好了,我馬上回家。」
天邊忽然隆隆的傳來幾聲悶雷,要下雨了。
抬頭看看黑沉沉的天,穆遼轉身把車開過來,扶起芊絡。
剛剛走到車前,穆遼忽然停住了,他听到了一陣手機的音樂,莫名,我就喜歡你,深深的愛上你,沒有理由沒有原因——他知道這是芊絡的手機響了,她原來一直還是用這個音樂。
芊絡卻沒有注意到,只是不由自主的伴著穆遼的腳步也停下了,可是身體依舊有些打晃。
穆遼不得不用用一只手扶住她,然後用另一只手從她的口袋里掏出手機遞給她。
手機還在固執的響著,芊絡按下了接听鍵,把手機塞到長發下面,可是除了抽泣,芊絡已經忘記了該怎樣說話。
江傲言焦慮的聲音傳了過來︰「怎麼了,丫頭,哭什麼!」
芊絡依舊不言。
「喂,你說話,你在哪?怎麼了?」江傲言不安的聲音大起來。
穆遼猶豫了一下,從她手中輕輕拿過手機,然後說︰「你好,不好意思,我是芊絡的朋友,她喝醉了,你能不能來接她。」
江傲言怔了一會兒,終于緩緩地說︰「她現在在哪里?」
(5)
等到江傲言開車來到這里的時候,看到芊絡還是傻愣愣地坐在台階上靠著旁邊的樹下。她的身上搭著一件銀灰色的寬大外套,可是卻不見周圍有人。
「芊絡,」江傲言輕輕喊了一聲,見她沒有反應,又聞到她渾身的酒氣,知道她一定喝醉了。
江傲言輕輕的把芊絡抱到車上,然後關好車門,朝四周看了看,他忽然看到停車場一輛紅色的奧迪a8,終于明白了。
上了車,打開大燈,在車轉彎的瞬間,江傲言看到那輛奧迪也發動起來了。車上是一個年輕的男人,沒有穿外套。
一道閃電撕裂夜空,雷聲滾滾而至。
當芊絡模模糊糊地覺得自己就要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躺在車座位上,江傲言正吃力得想要抱自己起來。
芊絡揮了揮胳膊,想要自己坐起來,可是渾身卻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
江傲言見她忽然睜開眼楮,就不再費力地想要抱她起來,而是伸出一只手,要扶她起來。
芊絡甩開他的手,慢慢坐起來。
江傲言慢慢縮回手,上身從車廂里縮出來,站直了,默默地看著芊絡搖搖晃晃的下了車,似乎就要摔倒,又忍不住上前扶住了她。
芊絡還是固執的甩開他的手,獨自踉蹌著向前走去。
雨點已經滴嗒下來了。
江傲言木然的地站在原地,看著那個縴瘦的身影盡力保持平衡卻
始終歪歪扭扭的向前走去。
剛剛邁了幾步,芊絡的腳下就像被什麼絆了一下似的,腿一軟,咕咚一下子摔在地上。
江傲言急步奔過去,再也不管芊絡的掙扎,從地上把她抄起來,抱在懷里,快速走進客廳,把她放到沙發上。
芊絡固執的坐起來,閉著眼楮,坐著。江傲言遞過水,芊絡接過來一氣喝干,然後睜開眼楮看看,原來是在江傲言的客廳里,心底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不能在他身邊了,情人是罪惡的,想著,站起來向外走。
江傲言追過來。芊絡的眼楮冷冷的盯著他︰「你讓我回去。」
「芊絡,怎麼了,告訴我好嗎?」他臉上滿是關切。
「我想回去。你讓我回去!」芊絡尖聲喊起來,從他身邊闖過,沖進深夜的大雨里。林伯拿著傘追過來,遞給芊絡,芊絡卻像沒看到一樣,沖出大門。剩下林伯楞楞的看著。
江傲言追出來,發動車,追逐著前面那個踉蹌的身影,可是她跟本不停,他大聲喊著她的名字,她也不應,只是盲目的跑著。江傲言加速,把車停在她前面,然後跳下來抓住她,她歇斯底里得掙扎著,他和她一起滑到在雨水里。
他爬起來,拽起她,她掙扎,又滑倒在地。
他忽然緊緊的抱住她,不讓她在動,任她掙扎,用緊緊箍住她,焦慮的在她耳邊輕聲喊︰「芊絡,芊絡,怎麼了,告訴我,告訴我。」
她的力量漸漸用盡,軟軟的歪在他懷里。
「芊絡,芊絡!」他急忙呼喊,看著她**的頭發貼在蒼白的臉上,大大的眼楮無神地洞張著,拍拍她的臉,「芊絡,到底怎麼了!」他急得快要哭出來。
她的眼楮終于看著他,大大的眼楮洞張著,深不可測卻沒有任何生氣,微微嘆了一口氣,她說︰「我不會給你做情人的!」
他呆住了,忽然扶住她的肩膀大喊︰「你就這麼在乎這個名分!為什麼!我愛你還不夠嗎!你要我怎麼做,我不能和憶柔離婚,她是個病人,她是因為我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你要我怎麼做,你非要我做出抉擇嗎,芊絡,你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