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擊孤獨 第四十三章

作者 ︰ 飛鳥魚

(四十三)

倘倘惶惶迷迷離離時,喬翡走到我面前,月光浮照下,依舊裊裊嫣然,我似乎又嗅到了她身上散發出的如縷馨香。

喬翡,你沒事吧?急死我了,你電話為什麼一直沒人接听呢?我不忍心大聲質問,只求她安然無恙。

喬翡把眼光投向我背後,並不回答。

喬翡,怎麼不說話?為什麼不告訴我?是不是你有什麼麻煩?你可以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見她不聲不響的樣子叫我無所侍從,她起碼要告訴我真話吧!哪怕她真的殺了那個死胖子。

喬翡只是死死地盯著我背後的方向,仍然沒有告訴我想知道的一切。無可奈何的我終于放棄詢問,我想轉回頭去看看到底我身後有什麼東西那麼吸引喬翡,致使她把我的幾次問話都忽計了。順著喬翡的目光我一回頭不要緊,一看之下驚得我不寒而栗,那死去的胖子竟然滿頭滿臉血污的帶著詭秘的笑容站在我身後一步之遙。我迅速把自己身體擋在喬翡面前,沖胖子聲嘶力竭膽戰心驚叫喊︰滾遠點死東西,不要過來……

死胖子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目光猙獰扭曲,當他正要撲上來的時候,突然被一槍擊斃,是鐘馗!鐘馗麻利的手槍入腰對我說︰真麻煩,還要再殺一次。說罷伸手把躲在我身後的喬翡就拽了出去,一把用手銬銬在喬翡縴細的手腕上。

喬翡,喬翡,你不能把她帶走,喬翡……我叫喊著終于醒來,大冬天滿身汗水。現在從外面蒙蒙亮的天色推斷,已經是早上七、八點鐘光景。

你是不是回憶起什麼了?

沒想到鐘馗在房間里,不知道剛才那個噩夢他听見我說什麼沒有。我裹了裹沒有御寒作用的衣襖,經過一夜,早凍透了。用手擦擦鼻子,那已經凍得沒有知覺,鼻涕像滑絲後水龍頭里的水一樣流了下來。

鐘馗見狀遞過來一張面巾紙,然後再問︰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沒有。我拿紙把鼻子使勁擤了擤,把粘滿污穢的紙丟在腳下。

沒有?鐘馗重復過我的回答就沉默了,這反倒令我模不著頭腦,他就這樣善罷甘休了?還是有更多的圈套在等著我鑽?

我與鐘馗誰也不看誰,小房間中的空氣逐漸稀薄,一種風雨欲來的緊迫壓抑,充斥在我們中間把我們的思想擠得蹣跚。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們警察慣用的伎倆?打得可是心理戰術?可是,那也要針對作案分子才有用啊!我根本除了小時候打哄哄順過人家自行車以外根本沒干過這樣的大手筆。殺人?算了吧!連在菜市場買的雞子都是叫人家現宰的。我是清白的,他們早晚會調查清楚。可是轉念琢磨,哪個朝代沒有冤死鬼啊……

就在我胡思亂想忐忑不安時,鐘馗又開口了︰昨天那兩個孩子是你什麼人?

在水池邊上的那個是我姐的兒子,叫多多。在游泳池和教練一起的那個叫金魚,是……說到這里我停頓了一下,不知道說了出來會不會給喬翡和金魚帶來不利。

是喬翡的兒子,患有「自閉癥」,叫金魚,輔導老師姓孔,有個最好的朋友也是個智力有障礙的孩子,叫水,棄兒,患有先天愚型。現在正在被你姐夫孟輝的戀人江筱當作自己的孩子關注。

誰要說警察笨蛋,那他就是個蠢家伙。

望著鐘馗滔滔不絕如數家珍的把我本來欲意隱瞞的事情說得如此頭頭是道,我這才發現鐘馗黑色的面孔上縱橫交錯著疲憊。他應該是昨天從我這里訊問之後就去調查與喬翡相關的事宜了,估計一夜未眠。今天只不過是再核實一下而已,從我錯愕驚訝的表情里,他不難得知,他說的、了解的全部準確無誤。

那麼,你和喬翡都不在金魚身邊他會怎樣?鐘馗開口問我。

不知道,以前金魚都是與喬翡在一起生活的,金魚的爸爸不能接受金魚,所以喬翡才在網絡上為金魚征父,據說是要金魚在正常家庭環境中利于矯正恢復,于是我就去應征了那個父親……我隱匿了自己在喬翡家安裝攝像頭、偷鑰匙的細節。

哦。鐘馗又禁聲不語。

沉吟過後他盯著我的眼楮嚴肅的問︰如果金魚沒了媽媽會怎樣?你還會照顧這個孩子嗎?還是讓他一直呆在學校?

我不知道。怎麼可能?我真是清白的,喬翡肯定也是清白的,你們不會錯抓好人的?你這麼能干,一夜之間就能把我們調查的這麼清楚,一定也能夠還我們清白。我想由衷的夸獎一下鐘馗,順便也希望他能夠網開一面。

鐘馗把眼神落在自己手上,那里有一只還未點燃的香煙。

鐘馗一直沒把那只香煙點上,仿佛點上那只煙就點燃了一個還未有制約之法的惡意網址,點擊過後,便萬劫不復……就像從骨髓里滲透的孤獨。

你可以走了。鐘馗突然對我說。

我……什麼……我可以走了?順著鐘馗魁偉背後我就向門口張望,我希望可以看見燕七或者雜糧。

不用看了,他們沒來,你走吧!把電話號碼告訴我,以後有什麼事情保持聯系,暫時不得隨意出市區。鐘馗打斷我的猜測,從桌子那頭推過來一張紙,紙上馱著一只筆。

我未敢怠慢,慌忙在紙上流利的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然後感恩戴德地保證︰有什麼事情您盡管打這個號碼,我一定24小時開機。心中卻惡狠狠說,我先出去了再說,出去就把電話號碼換了。媽的,看見你就沒啥好事情,回去再找孟輝那個混蛋算帳。

也許是我態度表現良好,鐘馗沒有為難我,看了看我寫下的號碼,然後又撕下空白處的一半紙寫了一組號碼給我︰這是我的號碼,你拿著,有什麼線索就打這個電話。

好,好沒問題。我莊重的雙手接過來,放在自己貼身的衣袋內。

鐘馗一直把我送出他們辦公樓大門,就再我馬上要走出他視線時,我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沒想到他竟然還在原處觀察著離開的我。被他看見有些尷尬,于是我揚起手向他揮了揮。卻未曾想他又向前走了兩步,然後極其有人情味的沖我喊︰以後關于孩子方面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助盡管言語。

哦,好的。我也真誠的回答。

不管怎樣,鐘馗告別這句話令我在寒冬臘月的冰天雪地里感到溫暖。看來,昨天晚上鐘馗對金魚喬翡的調查使他轉變了看法,警察也是人。一轉過街角,我就慌忙掏兜里的電話,我想趕緊給喬翡去個電話,無論是通風報信還是問問情況,只要听听她的聲音就好。一掏之下卻撲了個空,電話竟然不在兜里,我急切的在自己身上所有的口袋里翻找,仍然沒有!

一拍腦門我才記起來,昨天他們審訊我時,把我身上的電話已經做了登記,現在仍然還在鐘馗他們那里保管。唉!還得回去一趟。這個鐘馗也是,只我把送出來這麼遠,居然也忘記了。

一進分局大門,看門的人就吆喝上了︰找誰?

就找剛才送我出去那位。我想,老在自己心里鐘馗鐘馗的叫,還真不知道這個刑警隊長叫什麼。

哦,你是找雷隊長吧!他剛才上二樓會議室了。你先在一樓他的辦公室等他吧!小伙子,剛才我看他把你送出去很遠,你們認識吧?熟人?看門人一臉媚惑。

算是認識,他抓過我兩回。

我惡作劇的戲耍這個世俗的看門人,看門人見我這樣說,不禁收回了剛才還掛在嘴角的殷勤笑意,面孔顯得無趣起來。拋下看門人,我腳步輕快的走進一樓雷隊長的辦公室。辦公室有四個人在忙碌著,其中一男一女正在討論案情,剩下的兩人,一個正在記錄著什麼,另外一個正走向剛剛響起的電話。我的出現開始並未引起他們的注意,直到我坐在標有雷鳴字樣標牌的空位置上時,那個女警察才問︰喂,你找誰?

我指指標牌上的雷鳴。

他去開會了。

我知道,我等雷鳴拿回我的電話。由于我說的含糊,他們也許認為

是私事,就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繼續沉浸在案情分析當中。

閑著無聊,我也開始東張西望,窗外冬天使整個大院里沒什麼綠色,所有的植物都有氣無力的像個重病未愈的患者。

不是說嫌疑人已經帶回來了嗎?怎麼又放了?女警察可能還不太了解案情,就問身邊那個男警察。

那個嫌疑人沒有作案動機,所以就……

怎麼沒有?他沒有他女朋友還沒有?女警察攔住男警察的解釋。

男警察拿了一沓文件向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女警察揚了揚說︰你昨天晚上是沒開通宵,雷隊讓你回家了說照顧女同志,我們可是干到今天早上呀?案子又有新突破。

什麼新突破?

咱們原來懷疑的那個女人也在今天凌晨被害。

在什麼地方?驗尸報告出來沒有?死因如何?女警察問。

不等男警察回答我就撲了上去,兩個警察沒有防備,楞了一下上來阻止,文件卻已經被我搶在手中。我寒悸地鎮定著準備打開,那個男警察撲上來,一把反剪我的手臂把我摁倒在地。我焦躁的如同一頭喪心病狂的獅子,咆哮著從地上拼命掙扎而起。這時候,另外兩名警察也同時向我泰山壓頂,絕望中听見一聲斷喝︰放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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