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跟烏蘭那算不算戀愛，每天我們一起吃飯，學習，有時候我跟幾個男生天南海北地侃著大山，她就在旁邊傻笑著听著。偶爾我也會給她買點她喜歡的小飾品，哪怕最小的東西她都可以高興半天。
也許，我們真的在戀愛吧。
高三的時間過得真快，除了做題幾乎就是考試了。
我的成績每次都在班上中上水平，左手不同，從開始的倒數幾名，沖進了前20——短短三個月。烏蘭成績一直都比較好，老師說她肯定可以上一本的甚至可以沖刺清華北大。
時間這麼過著，就像爬行在鐵軌上的小蝸牛，偶爾我可能會仰望一下天空，觀望一下天空的顏色和路邊的野花，但更多的時候我，我們都是在拼命地向前趕著路。
「林楓，我們去逛逛街吧，好久沒出過校門了，都快不認識街上的路了。」
星期天下午，烏蘭約我去逛街，我去了。
在走出校門的一瞬間，忽然發現外面的空氣原來這麼的新鮮。
我猛吸一口。
「林楓，好久沒出來逛了，我想去看場電影。」烏蘭拉著我的手，跟我撒嬌，非要去看電影。我覺得很過意不去的——她都當我這麼久女朋友了，我竟然連電影都沒帶她來看過一場——雖然我很不喜歡去電影院看電影，我覺得那是對金錢的浪費，可以說是褻瀆，什麼電影在家看多舒服啊。
我曾跟人說過我的這套理論，他們說我老土，不懂得浪漫，那叫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有點不懂，但我知道這是時尚——帶女朋友去看電影。
我根本不知道電影放的是什麼鬼東西，好像是《泰坦尼克號》那老掉牙了的老大片，我只知道我一直在旁邊看烏蘭時哭時笑的，時不時還拉起我的衣服當抹布用一下擦擦眼淚鼻涕什麼的。我就忙乎著給她遞紙巾，還要給她遞吃的，甚至給她送嘴邊上——她一不小心竟然可以把薯片送到鼻子上去。
熒屏上的燈光反射到烏蘭的臉上，看著她小孩似的單純而美麗的表情，我發現她是那樣的美麗。
可能，我是從這一刻開始愛上了，深深地愛上了她。
感情就像一扇牆，原來的一切都可以在一次新的裝飾後被掩蓋住——只有破開來你才會看到它的原貌。
黑板上的高考倒計時從兩百多變成一百多，再動三位數變成兩位數，我心在越抽越緊。
從來沒有過的恐懼和害怕，讓我經常性的會失眠，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變成這個樣，可能我怕我會考得太差，我怕我不能跟烏蘭在一個大學讀書繼續我們剛剛開始的愛情。
跟我的緊張和不安相比，烏蘭比我好得多，用她的話說，唯一的一點緊張都是因為我。
她每次下課之後都跑到我座位上來給我打水，給我講笑話聊聊天，還經常給我買牛女乃什麼的說給我補充營養。我默默地接受著，但心里並不好受，其實我想告訴她，她越這樣對我好，我越有壓力。
離高考只有28天了。
最後一次模擬考試，是全省統考。
老師說這次模擬考試會很難，這次考試的成績可能會比高考成績低五十分甚至一百多分。
考試前一天，我進乎崩潰的不安。
「烏蘭，你說如果我……」我想跟她說點什麼，但心虛得很，一味地流著汗，我卻不知道怎麼來開口。
烏蘭無邪地笑著，雙手抱著我的坐臂搖晃著。「你是不是想問我如果我比你考得好怎麼辦是吧。」
心事被她看透，我沒得狡辯的機會。
「傻瓜，你這麼強，怎麼會比我考得差呢，就算你，萬一你考得比我差那麼一點點，我也會跟你填同一個學校的志願。只要跟你在一起，什麼學校都一個樣。」
考試兩天，我幾乎沒怎麼睡過。第一天考的兩門我還可以，但是因為沒休息好吧，第二天的考試很糟糕，我幾乎一天都處于休眠狀態。
考試後，我又有了轉學前的那種感覺——自尊和自信再一次被嚴重的考驗了。
我一個人跑到校門外，漫無目的地走著，最後走到一片草地。
這里原本是一片很大很大的草地，不過現在在被開發著，那一頭轟隆隆的機器聲中，草地一點點地被蠶食著，就像我的……
我躺在草地上，望著天空。這是我原來最喜歡做的一件事了，但對于現在的我來說，這幾乎是一樣侈的飾品。
靜靜地躺在草地上，仰望著天空。
其實天空並不是整片天都是一個色調，或許頭頂上這里是藍的，而山那頭卻是白雲朵朵或烏雲萬里，就跟我現在的生活和心情。
在這段時間里，除了在烏蘭面前我會流露出最真實的感情來，我在誰面前都是一臉笑容——在這個烏雲密布的日子里，缺少的不是烏雲般的臉，而是燦爛的笑容——或許「燦爛的笑容」用在我身上並不怎麼合適，但僅僅表達我的意思而已。
表情是做給別人看的，而心情是最給自己看的。
好的表情我相信可以傳遞你的高興，讓它來感染別人，或許，好的心情可以把你不那麼的好的心情上填上點色彩。
回到學校已經是上晚自習的時間了。
「林楓，你哪去了？你想急死我啊！」烏蘭把我拉到角落里，毫不掩飾的一臉焦急。
「沒事啊，剛剛考完，出去逛逛去了。」我對著她輕松地笑笑。我不知道這個表情是不是真的。
考試成績出來了，我考得很差，但很多人比我考得更差，我竟然進了前10名，烏蘭考了第三名。
我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該悲哀——為自己，為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