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關你的事。」帝嚳眉心一挑,如果說,方才他心底還因為她的憔悴生出一絲不忍的話,現在已因為對方那侮辱性的話語將其拋到九霄雲外。
「陛下!您怎可出爾反爾!」帛萃緊攥著衣袖,忿恨地抗議道,「因為夕霧宮的事,您明明已經下令將她處……」
「住口!」帝嚳頓時臉色大變,他狠狠一揮衣袖,將所有包容都扔到一邊,「那火到底是誰放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陛下您……」帛萃身子一顫,睜大眼,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正被怒火焚燒的男子,「您……您莫不是在懷疑臣妾?」
「寡人不是在懷疑,是在警告!」帝嚳冷冷道,「你很會演戲,可不要以為瞞得過寡人的眼。你暗地里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寡人不挑明,不追究,是念在我們夫妻一場!」
「夫妻?」帛萃冷笑一聲,面上早已失去平素的溫和,「難得……你還知道我是你妻子!」
「寡人何曾忘記!」帝嚳眼里忽地噴出火來,他收緊十指,氣得渾身發抖,若不是他忠于傳統,認為她是他的妻子,便該是他要一生一世用心呵護的人,他又怎會……在十年前狠心將華兒逼上絕路!
「寡人承諾過,會一生一世對妻子好,可現在看來,是寡人錯了!」他越說,身體便抖得更厲害,到了最後,激動的聲音里竟難掩悲憤,「寡人包容你,放任你,只會讓你愈發肆無忌憚!寡人真沒料到,你膽子竟大到這個地步,竟然……連華兒的宮殿也燒去了!」
「臣妾有什麼錯!」帛萃眼里涌出淚來,她不顧一切哭喊道,「那賤人都已經死了!為什麼要讓那破宮殿佔住你所有的心!」
「啪!」一聲,帛萃愣在那里,捂著發燙的臉頰,幾乎不敢相信方才發生的一切。
他……打了她?
「夠了!」帝嚳一臉鐵青,將身體背了過去,不肯再看她,「回你的鳳棲宮去!不要再在這里丟一國之母的臉!」
「你……你打我?」帛萃眼里的淚水再也無法止住,她望著眼前這曾經與她相敬如賓的男子,第一次覺得這男子的身影……是如此遙不可及,「自從我們認識到現在……你從來都沒有打過我。」
「是,這的確是第一次,可如果你以後再敢胡作非為,這將不會是最後一次。」帝嚳冷冷道,「三日後,寡人會頒布詔書,冊封凝兒為儲後,你掌管後宮,應該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什麼?……儲後?」帛萃呆住了,有那麼一瞬間,她恨不得自己只是幻听。
她自然知道那兩個字是什麼意思!——意味著,將與王後平起平坐,共掌後宮要事,而且,只要正王後被廢,那麼,儲後便會名正言順地成為下一個王後!
「另外,寡人會同時準備另一張詔書,以你的聰慧,應該猜得到那是什麼……」
帛
萃一怔,隨即,冷冷一笑,「知道,只是,陛下若想廢掉臣妾立那賤人為後,何不一張詔書一次解決,還可以節省紙墨。」
「萃兒……」帝嚳側過臉來,望著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絲不忍,「你畢竟還是寡人的妻子,是瞬兒的母後,寡人……不想做得太絕。」
「第二張詔書,寡人不希望有拿出來的那天,」見帛萃愣在那里,他又將臉轉了回去,仰面望著遠處的天空,輕聲說道,「以後,你便老老實實地呆在鳳棲宮,用心管教瞬兒,寡人承諾過的事,以後也會繼續遵守。」
「遵守?」帛萃笑了起來,現在的他,還能像從前那般擁著她同枕共眠,還會在她落寞的時候體貼地帶她去花園散步麼?
現在的他……恐怕連與她多說幾句話,都覺得時間很難熬吧?
「萃兒……你臉色不好,回去休息吧。」他低聲說道,可這體恤的話,在她听來,不過是一種趕她快走的托辭。
「那麼,答臣妾一個問題。」她冷笑著回道,他被激情沖昏了頭,她可沒有。
他怔了一下,「什麼?」
而她揚起唇角,勾出一個美麗的笑容,「尊敬的羲王陛下,你冊封那妖女……「
「你該注意你的措辭,這可不是該用來形容三日後便將和你平起平坐的人的字眼!」他皺著眉打斷了她的話。
「好,臣妾改。」見他如此在乎房里那女子,帛萃笑得更冷,「那麼,您冊封那個……汧國公主為儲後,可是不打算殺她的王兄復仇了?」
「不,」她看到,那赭玉眸里再次流露出……那種滿是仇恨的,冷漠嗜血的光,「無論發生什麼,疏祠一定會死在寡人手上!」
「你……」她本是想困擾他,可現在他表現出的堅決卻讓她愣在那里,她張了張嘴,差點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兩個不同的人,「那……她呢?」
「你殺了她的王兄,她一定會恨你,甚至可能……殺了你報仇!」她將拳攥出了冷汗,她不是在造謠迷惑他,因為,這是十分可能發生的事實!
可是,她卻見到他笑了。
笑得,坦然自若,笑得,雲淡風輕,仿佛一生別無所求。
「疏祠一定要死,而且,要死得很慘。無論如何,十年前的仇,寡人都會報。」
無論如何,他不會辜負華兒……
他緩緩說道,側臉望著房里,仿佛能透過窗欞見到床上依然在安睡的人兒一般,眼里,盛著的,滿滿是溫柔的笑意。「如果……她因此恨寡人,那便讓她恨,如果,要殺寡人……那便讓她殺,失去至親的痛,寡人體會得……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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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有親提倡說,在虐之前,得先來點甜頭?
同意的親趕緊投票表決,砂看人數比例決定是否應該加甜蜜戲,不然後媽就節省筆墨直接寫砂式大逆轉了,哦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