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靈堂附近,很多人都吊唁完了,該到了出殯的時候,歐巴桑把大哥的遺像捧到靈車前,抱了個瓦盆塞到我手中。
「這麼髒,又這麼臭。」
「噓,把它摔破,越碎越好。」
我照著歐巴桑說的,舉起瓦盆狠狠地往地上摔去,一切就像結束般,大哥遺留下的記憶被摔得支離破碎,恐怕這個專有名詞今後要徹底地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歐巴桑拎著一只公雞蹦到靈車上,右手擎著幡,這造型就像古時候街頭上賣膏藥的,一看就知道是個騙子。
這時浣紫拿了件白色粗布麻衣遞到我手中,而她帶著紙錢也上了靈車,難道要我穿這破衣服,怎麼看怎麼惡心。
「快穿啦,反正本來就丑了,也無所謂。」牡羊又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怎麼年一不用穿,我卻要。」
「直系親屬才要穿,克林頓啊。」
我抱著頭躲到一旁,早就知道她的下一步動作,被我看透了,我問道︰客淋炖是什麼。
我還在想著,頭上挨了一拳,隨即肚子也受了罪,腳又瀕臨成了扁平足。
「這就是克林頓,K你一頓。」
哦,不懂也要裝懂了,我看著旁人的眼神還是一樣的復雜,我清了清嗓子︰你們先走,我隨後跟上。
這回那歐巴桑不敢太囂張了,乖乖地坐車了去,不少來客打著長長的哈欠,邁著懶洋洋的舞步跟了上去。
「接下來,還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當然有,今天早上我上網查了一下,後來還要到殯儀館內開光、火化、燒東西、吃喪宴……」
「有飯吃,太好了。」
「好你個頭,要晚上才開始。」她的視線隨著慕封而去,我只能先讓小李把車開過來.
隨著大車隊行至半路,實在忍受不住了,剛好看到肯德基在旁邊,遂下了車:湊合一下,要不然就真的一天多沒吃飯了.
「隨你,反正儀式長得很,怎麼都來得及。」
我看到她身後那四個大塊頭又跟了上來,不禁皺著眉,剛想用什麼方法來打發他們,便听她說︰你們先在車里等著吧。
終于又是兩人世界,我和她進了肯德基,點了一大堆垃圾食品吃得不亦樂乎,其實要的只是那一種氛圍,一種愜意的隨性的感覺。
正啃著雞腿,就見外頭一大群丐幫的人呼嘯著一擁而過。「怎麼回事,該不會是暴動吧。」
「就那幾根蔥,阿丙他們就可以搞定了,你以為政府是吃素的啊。」她一揚頭發,我正才看到她嘴角沾著好幾粒碎沫子。
「咳。」我指了指她的左臉。
「……」她舉起爪子往臉上抹去,越擦越嚴重,本來只是一粒,現在變成了一片,就沒見過這麼馬虎又不顧形象的女生,吃個飯就像用嘴往餐盤上拱了下。
我只能拿起一方紙巾,稍微卷了下,湊到她面前,幫她把那一片碎沫子給擦下來,沒想到觸踫到她眼神時,發現她很不自然地轉動著眼球,我趕緊收回紙巾,擲回給她;自己擦干淨點。
「反正還沒吃完。」
我低頭看到陣亡在她面前的一大堆雞肉的難兄難弟們,分不清哪塊是雞腿或雞翅,我有點搞不懂,是我肚子餓了一天了,還是她的。
門口那群丐幫的人還逡巡不肯離去,她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伸出手來︰拿來。
「什麼。」
「自覺啦。」
「什麼,拿自覺,怎麼拿——」還想說下去,便覺得嘴唇與什麼來了個親密接觸,我看到了滾落在面前的一根雞骨頭,那是被她虐待過的,我趕緊捂住嘴唇,簡直是間接接吻嘛,我看著她不懷好意的樣子,簡直是想剝奪我的初吻,我不知道算不算是初的,起碼從目前的記憶程度來說是的。
我拿出那個鑽石發飾發到她手中,還好那個發飾是鑽石的,否則就不知道會被宰割成什麼樣子了。
"你,"她扭頭看了一眼外面,「拿這個到對面的當鋪換點錢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