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托合齊到底犯了什麼錯?什麼罪名?他自己說是結黨,但結黨不至于關宗人府要砍頭吧?這年頭結黨的人還少嗎?」
「這是多少和大阿哥有關系,你小心應對才好!」
「那會不會牽連你?托合齊可是你舅舅。」
「幸好從來沒什麼親密往來,蘇麻拉姑從來都很嚴格控制我和外戚之間的聯系。估計罪不至于禍及到我,但我額娘就不好說了。」
「看看吧,咱們都在這里住了快半年,也和任何人沒什麼來往,皇阿瑪不會怎麼樣的。」我回頭又找了找林太醫,看到他正苦著臉跟著我,「林太醫,您給我把把脈,一會好跟皇阿瑪說我能吃能睡能走能跑的事情,他就不會怪罪你了。」
「七格格,您現在就算能一拳打死牛,皇上都不會相信臣了。他這麼著急跑來,一定是以為您又出了大問題。」
「哎,算了,那讓他自己診脈吧。」我小跑著進了前院,看到皇上正襟危坐在上座,有侍衛正在說著什麼。我趕緊跪了下去,「給皇阿瑪請安!」
「成啦,別那麼多禮節了,趕緊起來,去那邊吃東西去。」皇上得口氣平和了很多,我扭頭看到一大桌子菜,心情愉快了很多。
「謝皇阿瑪!您也一起吃吧!」
「嗯,你先去吧。」皇上沖我擺擺手,繼續听侍衛講話。為了避嫌,我也一溜煙地跑到一邊坐在哪里開始吃。十二阿哥跟我坐在一起吃,兆同他們站到了院子里,等著訓話。
「晌午了嗎?」我問十二阿哥。
「嗯,快了。」他偷偷在我耳邊說,「那侍衛似乎在說抓捕的事情,好像還抓了其他人。」
「看來要先喝點粥墊墊底才好。」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去喝粥,低聲問︰「皇阿瑪這快馬加鞭跑到這里不會這麼簡單就看看我吧?」
「但現在看起來很像啊!」十二阿哥拿起一個小燒餅吃了起來。
「可你不覺得紅雲姐不見了,很可疑嗎?」
「你說她是托合齊的人,還是皇阿瑪的人?」
「皇阿瑪的人!」我讓十二阿哥站起身幫我夾了點菜。就這個功夫,皇上走了過來,我們趕緊站起身行禮。
「看起來你們兄妹的感情很好啊!」皇上的表情還是很嚴肅,但已經少了責備的意味。
「嗯,回皇阿瑪,平時我和十二阿哥也這麼吃飯的,沒什麼規矩,您見諒。」
「繼續吃吧,朕也餓了大半天了。」皇上坐下後,我們才跟著坐下繼續吃。十二阿哥很少和皇上同桌吃飯,居然激動得有點發抖。也是,皇上平時都是自己吃飯,或者和嬪妃或者和大阿哥,很少和其他阿哥一起吃飯,這是一種殊榮。估計他也注意到十二阿哥的異狀,笑著說︰「這好像是第一次和老十二吃飯吧?別緊張,天下的父子都是一起吃飯的,就算咱們是皇家的人,也是一樣的。以後多吃幾次就好了。」
「謝皇阿瑪!」十二阿哥立刻起身謝恩。
「免了免了。」皇上揮了揮手,繼續進膳。我趁他們說話的功夫趕緊多吃了幾口,張公公看我吃的急了,立刻盛了碗湯給我,「七格格,您慢點,皇上不著急走呢。」
這是暗語啊!我感激地看著張德海公公。他的意思很明顯,皇上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就是來看看我,順便還有點其他事情。「嗯嗯,您吃了嗎?也一起吃點吧。」
「噯喲,七格格,這可折殺老奴了。奴才怎麼敢和皇上,皇子,格格一起吃呢……」張德海公公立刻跪倒。我也趕緊站起身去攙他,「您快起來,這一大早的,我都暈了。」錯身的瞬間,張德海公公悄聲道︰皇上等紅雲呢,托合齊手里的罪證還沒找到,他過來等這個。」
我就說有事情嘛,要不好端端地跑這里干嘛。這個紅雲姐也擺明了是臥底,陳閣老和皇上派來的臥底。我這里清靜,監視我的同時,順道也查查什麼線索破破案子。
「德海啊,一起吃吧,忙乎大半天了,就順了七格格的意思吧,要不她一會鬧起來,朕都管不了。」皇上親口下了旨意,張公公也躬身坐了下來,謝了半天的恩典。
這頓飯吃得倒也平穩,皇上看起來不慌不忙,吃飽了之後還來了杯儼茶。我和十二阿哥吃飽了,就陪著坐了下來。
我主動讓皇上給把脈看了一下情況,「我真沒事,就放過他們吧。」
「護衛不嚴,的確有罪!」皇上沒有松口。
「小懲大誡如何?」
「昨夜要不是你機敏,今天恐怕就不是這個局面了?!」
「我向來機敏,所以也不會有什麼大事情啦!皇阿瑪,您要是把他們罰了,帶著傷還怎麼伺候我啊?您想想,這荒郊野地的……」
「我帶你回宮!」皇上忽然說道,「住了這麼長時間也該回去了。」
「啊!」這個時候最是宮里亂的時候,我可不能回去。「可我答應大姑姑待滿半年的,一到日子我立刻回宮好不好?」
「這荒郊野地的,朕能放心嘛?」
「再派點人來嘛!」我小聲嘀咕道。
「看來你是不想回宮啊?」皇上眼神炯炯。
「不是啦,就是覺得應該做到答應大姑姑的事情。」
「算了,朕也不跟你扯了,到日子你就趕緊回來。有什麼需要的就直接提,別讓兆同私自去京城帶東西了,影響多不好,好像說我這個皇阿瑪短缺了你什麼一樣。」
「您又知道啦?」我就知道這些小舉動逃不過康熙皇帝的法眼。「那您記得下次給我帶東西的時候多帶點順興齋的話梅和小柿子餅,同和號的肘子也帶點來吧,那個福順樓的燒餅也不錯,多帶幾個……」
「哎,朕怎麼就這麼寵愛你呢!」
「嘿嘿,我哪里知道啊!」我跟他打岔著,「估計您是一看到我就高興,一高興就能多吃兩口,多吃兩口就有力氣看折子,看多了折子,天下就太平了,天下太平了,您就更開心了。」
「歪理!」這次皇上徹底露出了笑容,天地一片祥和。十二阿哥和張德海公公同時沖我伸出了大拇指。「吃飽了就回去歇著吧,老十二和兆同留下。一會我去看望一下皇太後和蘇麻拉姑,你們去準備一下吧。」
「!」眾人齊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