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穿越之︰許我一世煙火 第七十九章 和元稹的深交談

作者 ︰ 尹久兒

「都和你說了,不準出去,在屋子里好好休養。後廚房玉娘也吩咐過了,你出來是做什麼?」一坐到木凳上,元稹就埋怨我。

「元稹,你說我是不是很克人?」我們的思維根本就沒有在一個星球上。

「胡說!王充說過什麼了,你就別說那些虛的東西了。再說了,你怎麼了?你好好的,礙著誰了?」元稹倒真的是個先進的無神論者。

「你知道麼,祈然現在已經色盲了,就是說她現在已經不能分清楚紅色和綠色了……」

「你沒有必要那麼自責,那不是你的錯……」元稹用手帕輕輕拭著我眼角的淚珠,輕聲說。

「可是,祈然她分不清楚紅色和綠色了。也就是說她不能再給李廉繡手帕了,不能給李廉做衣衫了,不能插花給李廉看了,不能配好看的衣服給李廉看了,甚至不能輕捻脂粉去打扮自己……」我想象不到祈然知道真相後的哀傷,自己就是想想,就有點受不了了。

「秀兒,那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好似復讀機一般,元稹將我擁入懷里,一遍一遍地對我說。

「可是是我啊,那個現在失去顏色判斷的人,應該是我啊,怎麼可以那樣傷害祈然,她有什麼錯?」我就像在一個自己的迷宮里,明明知道只要沿著一個方向就會找到出口,但是還是不停地來回打轉,要把自己轉暈。

「秀兒,你可以換了思維想想︰祈然中了那麼重的毒,本來醒來就已經是萬幸了;但是她不但醒來了,而且大夫說她可能會失明的情況也沒有出現,只是失卻了兩種顏色的判斷,這不是很幸運的麼?」元稹將我拉開,溫和地說。

「可是……」我的反駁還沒有說完,就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尖聲問道,「元稹,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秀兒,你現在沒有必要這樣。事實已經是這樣的了,沒有必要把傷口無限擴大,能遺忘就忘了不好麼?」元稹根本就沒有正面回答我。

「你回答我︰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糾結著什麼,只是感覺到他的欺騙。

「我承認我是比你知道的要早點,但是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告訴你……」元稹手里的手帕被我拍下。

「所以,如果今天我不去看,你就準備一直不告訴我?」我打斷他,「你準備瞞我一輩子?」

「你自己明明無論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受了那麼大的打擊,哪有多余的力氣去管別人的死活?」元稹的話說的很是理直氣壯,「我也不想瞞你。玉娘並不想我和你一起,但是我已經大了,我有自己的關系。這個玉人樓還是攔不住我的,我想等你好點。我們就去長安,去那個我信里提了許多遍的地方。我想你一定會喜歡那里。那里沒有玉人樓,沒有這里的紛紛擾擾,就是我們的清淨世界……」

「你就是這樣想的?」我的笑是那樣不合乎邏輯,以至于我自己都感到一陣停頓,「那麼他們呢?」

「他們又和我有什麼關系?」元稹的話還是像剛才一樣,「我在意不過是你,是我們離開這里……」

「請你離開吧……」我輕聲說著︰他又有什麼錯,我又有什麼立場來責問他?這些話,我自己想過了很多遍,只是里面的主角變了。我故事里的主角沒有出現,而是另外一個故事里的男主角慌里慌張地沖了出來,這對我來說,也算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秀兒,你說什麼?」元稹站了起來,他的身高讓我有一種莫名的壓力︰畢竟他也不是當年的那個小男孩了。

「你知道關于生死我們文化里的各家是什麼觀點麼?」我微微一低頭,看到那方他替我擦淚的手帕,剛才並沒有注意,這會兒才發現︰這方手帕竟然是七年前,我送給他的那方手帕。不願意多想,就清清喉嚨,索性今天就都把事兒攤開講吧,接著說,「儒家說︰‘不知生,焉知死’;道家說︰‘生死兩忘,與道為一’;佛家說︰‘生死即涅槃,瞬間即永恆’……」

「你現在和我談論生死問題,什麼意思?」元稹顯然是想錯了,眼神中帶著對我防備。

「禪機說‘青青翠竹盡是法身,郁郁黃花盡皆般若’……」我的話,不知道怎麼就轉到這里了。

「你那是什麼意思?」元稹已經近身,雙眼里盡是紅色。

「人生苦至極︰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五取蘊苦……」

「不要這樣說,秀兒不要這樣說……」元稹的臉上有種平時見不得的感傷,微涼的手尖觸著我的手指,帶著些試探。

「元稹,有些事情你不去思考,不去理睬,可是不代表它就不存在。我們的身份就在那里擺著,就如同雲公子說的那樣︰他起碼可以納我為妾。乍一听他就好像是在侮辱我一般,不過現在靜下心來想想,他說的又何嘗不是對的?玉娘即使再喜歡我,只怕都不會答應讓你和我在一起的,況且她也並不是很喜歡我?」現在的人都愛說一句話叫做「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大量的格言警句經過了歷史的無情沖擊,而又有多少句話留在了現代?而「門當戶對」就是勝利的一個。若是以前你對我談「門當戶對」,我定是要嗤笑的,都千禧年過了十幾年了,誰還在說這個?但是在這里呆了這麼久後,我了解到中國的近百年的思想解放,還是很有效果的……

記憶中那似乎是很久遠的事兒了。記憶中的滕華弢導演是一個難得的人才,本來一部以海萍夫婦為主角,來講述蝸居在大城市的小人物的奮斗的故事,變成了一部純情女孩的墮落史,這樣的噱頭的確是夠給力,因為涉及到敏感的「小三」和社會上的黑暗面,所以《蝸居》雖然被禁播,但還是捧紅了一批人;再來就是比較紅的那部《失戀33天》將帶著嗲音、裝腦殘的李可推到全國人民面前,並成功地把地區歧視問題擺在電影院里,這種情景特別想一句挺老的話「華人與狗不得入內」,同樣的中國人,誰又比誰高貴……但是由此可以看出滕華弢導演實在是善于制造噱頭,並且心理承受能力極強之人。放著《蝸居》不說,只談後者,他不知道是為什麼(原諒我吧,這個無法考證)抓著河南人不放,將自己的修養、素養放置一邊,只為了自己的影片會大火,作為導演也算是「走火入魔」級別的了。其實對于滕導演這樣的做法,可謂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就掙錢的效率來說,我們都敗給他了……好吧,書回正傳,我真的對于《蝸居》感慨頗多的是這樣一個場面︰那時候,小貝要離開,海藻從宋思明的車里出來,起身要追過去,但是卻被宋思明攔住,嗚咽和難過都自己咽在心里……那時候,我的腦子里就出現了兩句話︰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門當戶對。海藻和宋思明的地位本來就是極其不平等的,你又怎能奢望海藻可以大膽地違抗宋思明?

「秀兒,你真的會……」元稹欲言又止,眼神中帶著不確定。

「別說你認為我不會在意身份的話,我在意,而且會十分在意。我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罷了。沒有力量去挑戰什麼東西,特別是道德和輿、論。」

「這又關道德什麼事兒了?我就是要你,他們誰可以攔著?」元稹的小孩子氣又冒出來了,「你沒有必要拿那些東西來噎我,我不行,那個上官祈風就可以了?」

「你不知道,祈風雖然是個管家,但是本質上還是我可以看到、模得著的人,我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喜怒哀樂,我們沒有那樣的階級差。剛才我已經說過了人生苦,其中便有一個是‘求不得苦’。你不是想要我,而是喜歡那個停留在你記憶中的八歲的季秀身上……」

「季秀,你少瞧不起人了。你以為我現在在這里听你說這些話,是為什麼?是在找七年前的那個女孩,你覺得我就那麼夢幻,你覺得在長安呆了那麼久,我就學會夢幻了?」元稹的話讓我回不了口,難道要我給她說我只是自卑,只是感覺那樣自己會感覺很沒有地位?他怎麼可能會理解?

「就憑現在你傷心的時候,我在你身邊,而他不在,他就不配,他上官祈風不配……」見我沒有說什麼元稹繼續說著,「而那個雲逸,哼。即使是我都不舍得讓你受委屈做妾,怎麼會讓你去給他做妾?」

「元稹,這不關你的事兒?」我皺皺眉,不得不說他的確是傷到了我的痛處,祈風即使忙,也不會一點時間都抽不出來吧?

「有沒有關系,並不是你自己說的算。」元稹也是一個回眸,一直都是知道他是風姿卓然之人,可是這個回眸還是讓我心里一個停滯。然後,他就帶著我略微失衡的心跳,輕聲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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