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礦山的孟婷終于又一次提出了分手,還是那麼恬靜的笑容,還是那麼真誠的話語,但說出來的話卻足以讓楊雲霄心碎。
「楊雲霄,我想你也明白,我還是沒有愛上你,」孟婷淡淡的笑著說。
‘她說出來了,終究還是說出來了,自己再怎麼努力,也換不來她對自己絲毫的愛,’孟婷的話如刀子一般,在一絲一絲的劃著他的心,讓他心痛的不能呼吸。
孟婷接著說;「你真的很愛我嗎?」
楊雲霄驚恐的看著她,有些不敢回答,他知道這個問題是個圈套,想了想,卻還是費力的點了點頭。
孟婷笑了,她說;「真正愛一個人不是佔有,而是讓所愛的人快樂。你的愛讓你自己身心疲憊,也讓我很累。我坦言,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像你一樣對我這麼痴迷,甚至可以拋棄自己的尊嚴。但我確實不喜歡你,不喜歡你身上的一切,你的浮躁,你的狂妄,你滿嘴的髒話,你的霸氣。跟你在一起我覺得自己很不開心、、、、」
楊雲霄努力讓自己冷靜,他就像一個垂死的人,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我可以改。」
孟婷笑著搖了搖頭;「這不是改的問題,是我根本不喜歡你。楊雲霄,放手吧,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重新回到我們各自的生活軌道、、、、、。」
這幾句話活生生的判了楊雲霄的死刑,把他最後一絲希望也給抹殺了,他盯著孟婷的臉,孟婷還在淡淡的笑著,世上最美的笑,世上最殘酷最客套的笑,不帶一絲眷戀。
楊雲霄絕望了,他瘋了似的逃掉了、、、
辦公室里靜悄悄的,主任下礦井還沒有回來,只有王玉琴坐在那里靜靜的看書。
听見有聲音,王玉琴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卻看見楊雲霄額頭上青筋暴露,緊緊的撰著兩只拳頭,狠狠地盯著她。
王玉琴嚇了一跳,問;「小楊,你怎麼啦?這又是和誰生這麼大的氣?」
楊雲霄憤怒的盯著王玉琴,上前打橫抱起她,轉身就往里邊屋走,王玉琴嚇得直蹬腿;「楊雲霄,你瘋啦?你要干嘛?」
他並不答話,走到里屋,使勁把王玉琴摔在車間主任的床上,還沒等王玉琴反應過來,早已整個身子壓了上去,王玉琴嚇得拼命反抗,楊雲霄用左手捏住王玉琴的兩個手腕,右胳膊肘抵在她的咽喉上,惡狠狠地說;「你給我做的好媒,無論我怎麼做,她都不喜歡我,」話說到這兒,眼淚已經在眼圈里打轉,他強忍著把眼淚咽下去,低頭盯著王玉琴的眼楮,一字一頓的說;「你去給我勸勸她,如果她還不願意,我就把你給了,然後剁吧剁吧扔進王家水庫喂魚。」說完,爬了起來,對著嚇呆了的王秀琴大吼;「還不快去,」接著就再也支撐不住,腿一軟,坐在了地上,無助的對著正在下床的王玉琴說道;「我求你了,我真的喜歡她,離開她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活。」
他的眼楮毫無目的的看著前方,淚水奪眶而出、、、
男兒有淚不輕彈,王玉琴從來沒看見楊雲霄這個樣子,讓人看著揪心,這樣一個人能為情而狂,孟婷怎麼就知道珍惜呢?,她氣憤的轉身去了選礦辦公室。
看著楊雲霄傷心離去的背影,孟婷知道,自己深深地傷害了楊雲霄,她不想傷害別人,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再拖下去只怕他會被傷的更深。
王玉琴來找她她並沒有答應和好,態度非常堅決,她說;「王姐,如果這一次我因為憐憫答應繼續交往,那麼,總有一天我還會提出分手,到那時他會傷的更深,長痛不如短痛,還是就這一次分割利索吧。」
孟婷待人誠懇,說話也從不摻假,王玉琴也沒得話說。
快下班的時候,範主任回來了,看到頹廢的楊雲霄,了解到事情的經過,也感到很為難。
自從楊雲霄愛上孟婷以來,就再也沒做過出格的事。範主任很佩服孟婷這個小丫頭,看著柔柔弱弱,不聲不響的,竟能馴服楊雲霄,真是不簡單。現在突然說要分手,真不知楊雲霄會鬧出什麼事情來。無論從朋友的立場還是從領導的角度他都想出面勸解一下。
楊雲霄听說主任願意從中斡旋,自然是非常感激,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怕見著孟婷的尷尬場面,就躲進了里面屋。
臨下班的時候,楊主任接到采礦車間的電話,要孟婷過去一趟。
楊雲霄听說主任願意從中斡旋,自然是非常感激,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怕見著孟婷的尷尬場面,就躲進了里面屋。
孟婷心里明白範主任找她的原因,所以也沒有客套,王玉琴感覺得到楊雲霄是那般的心痛和絕望,很心疼,所以她也沒有回去,想幫著主任一塊說和說和。
範主任先倒了一杯水給孟婷,然後在孟婷對面坐下,開門見山的說;「小孟,听說你要和我們家小楊分手?」
孟婷點頭微笑。
「為什麼?」範主任問;「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家小楊哪里不好?或是有什麼地方做錯了?你非要和他分手?」
孟婷把水杯往前推了一下,搖頭說;「不是他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他已經做得很好了,極力討我歡心,我說什麼他听什麼。」頓了頓,孟婷又說;「可是範主任,作為朋友,我很喜歡楊雲霄,作為戀人,我跟他不合適。」
楊主任听得有些糊涂,喝了口水听她繼續講下去。
「因為我不喜歡他,一點都不喜歡,他也很怕我,見了我的面連話都不敢說,不敢直視我的眼楮,我跟他也沒話可說,我們在一起多數時間只是他在唱歌我在听,」孟婷嘆了口氣,又說;「過日子是兩個人的事,我不能靠憐憫他過一輩子,他也不能藏匿自己的本性一輩子,遲早有一天我們兩個會都受不了,走向決裂。我媽和我爸感情不和,吵了一輩子的架,有時我爸還動手打我媽,你們不知道我看著心里多難過。我不希望自己的家庭將來也這樣。」
一直沒有說話的王玉琴這時突然插話問道;「孟婷,你是不是怕楊雲霄脾氣不好,將來動手打你呀?這不可能,他這麼喜歡你,不可能對你動手的。」
王玉琴的話就像一絲陽光射入楊雲霄的心房,楊雲霄恍然大悟,‘孟婷肯定怕我將來打她。’
孟婷笑著搖頭說;「王姐,別人都怕他,我卻不怕。不怕你笑話,從第一次見面,我的直覺就告訴我,這個男人再野性難馴,我也會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只是我不喜歡他,真的是沒有辦法,一和他在一起我就覺得特煩,我不能因為憐憫而勉強自己。」
「要是有個男的這麼喜歡我,我就嫁給他。」王玉琴賭氣說道。
「他的愛讓我很累,我想分手,卻又害怕傷害他,我一直很小心翼翼的處理我們之間的事,包括說每一句話,我真的很累,人說戀愛是件很愉悅的事,現在我們倆都這樣疲憊,結婚後呢?什麼時候是個頭?我沒有奢望什麼轟轟烈烈的愛情,平平淡淡才是真,我只想過得平淡、幸福。」孟婷說︰「範主任、王姐,愛一個人就是讓她幸福,如果他真的愛我,就應該放手,讓我做回原來的自己,趁他對我的感情還沒有那麼深時?去尋找真正屬于他的感情。」
‘遲了,已經太遲了,’話說得這麼透徹,楊雲霄再也沒有糾纏下去的理由,他痛苦的靠在門上。
從第一眼看見孟婷,她就住進了楊雲霄的心里,不單是因為她的容貌,而是她身上那種特有的氣質,讓他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好像就在等她,下半輩子只願為她而活。
孟婷是礦上每次演講的主角,她的話總是那麼有道理,讓人無懈可擊,說的範主任和王玉琴也無話可說。
門開了,楊雲霄從里面走了出來,四目相對,孟婷第一次看清了楊雲霄的臉;薄薄的嘴唇,高高的鼻梁,寫滿哀傷的眼楮,配上一副眼鏡,少了平日的霸氣,多的是絕望和黯然。
孟婷知道,自己不願傷害他,但卻又一次傷了他。
楊雲霄注視著她;還是那張不帶一絲塵垢的臉,還是那樣的清純,動人,從此以後卻再也與自己無緣了。
範主任趕快站起來︰「來,小楊,你們倆坐下好好談談。」
「不用了,」楊雲霄努力把自己的目光從孟婷的臉上移開,茫然地望著窗外,嘴角漸漸揚起,微笑向整個臉散開來,眼底里卻是無限的淒涼。
「趁著我還沒有、、、」他努力把眼淚逼回心底,費力地說;「、、真正愛上她,早日分手,對她好、、、也對我好。」說完這幾個字,眼淚再也不听話,悄然流下。
淚水劃過楊雲霄的臉頰,落在地上,砸在孟婷的心上。
看著楊雲霄這樣心痛,孟婷的心好難過,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楊雲霄使勁把臉側向一邊,故作輕松的說;「範主任,我不想干了,今晚我就回家。」說完,不等範主任回話,從兜里掏出鑰匙,扔在桌子上,轉身跑了出去。
範主任大喊一聲;「小楊,」然後抓起桌上的鑰匙追了出去。
辦公室里,只剩下孟婷和王玉琴。
天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的雨,很碎,很急,再加上那秋風,飄在臉上,讓人感覺心很冷、很涼。
‘老天這是為誰流的淚呢?為楊雲霄?’王玉琴生氣不願搭理孟婷,回宿舍的路上孟婷心里默默的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