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鋒眼見對方沖來,毫不躲閃,揮匕反沖向對方。
兩人距離僅差一步之遙,儒雅男子手中火球射出,溫鋒身上七彩流光一閃,火球反彈回來。那男子神色不驚,腳下一動,身體突然側面朝向溫鋒,整個身體劃了個半圓,繞過火球直撲敵人。
溫鋒一臉興奮,匕首橫劃對方脖頸。儒雅男子左手一抬,格擋住他持匕的那只胳膊,右手握拳探出,直奔溫鋒胸口。
溫鋒左手下探,伸手抓住對方右臂,便要施展錯骨術卸下對方關節。不料他的左手接觸到對方手臂瞬間,突然一痛,手掌被突然冒起的火焰灼傷。溫鋒吃痛之下不由撒手,而對方拳頭卻來不及躲閃,只能稍稍偏身,錯過要害,整個人被一拳打得後退幾步。
溫鋒伸手輕揉中拳之處,臉上神色反而更加興奮。他之前所遭遇戰斗除了妖獸之外,與人作戰幾乎全是偷襲計謀,沒有正面對敵過,對異界尊者戰斗方式可謂近乎無知。此刻有這等機會,對方又是魂力消耗嚴重,實力不足巔峰一二,正適合將其當作陪練。像剛才對方魂技與徒手格斗相結合的方式便令溫鋒眼前一亮。
溫鋒腳步交錯,又沖了上來。儒雅男子如何知道自己成為對方的陪練對象,見他來勢洶洶,身上又有奇怪的防御魂技,便冷哼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劍芒輕閃,直刺對方面部。
溫鋒見劍光前來,伸出匕首格擋,不料對方是招虛招,匕首頓時卻架了個空。儒雅男子見對方上當,一劍削向溫鋒的持匕手腕。溫鋒頓覺手腕處一陣疼痛,匕首「啪」地一聲跌落地上。
儒雅男子趁機踏前一步,手中軟劍舞出三個劍花,彈向對方雙眼、脖頸、心口三處要害。溫鋒不慌不忙,後退半步,手中紅光一閃,魂技「控血術」施展出來。
儒雅男子只覺體內血氣上涌,心口憋悶,手上一軟,殺招便半路夭折,一彎腰吐出血來。溫鋒卻在這時身體迅速向前,右膝猛擊對方頭部。
儒雅男子察覺耳邊勁氣撲面,他雙手一架將對方膝撞格擋住。溫鋒順勢兩手抓住對方雙臂,便要卸下其關節。不料對方兩條手臂一陣詭異彎曲,仿佛靈蛇一般游動,居然掙月兌了他的雙手禁錮,繼而反手一劍直插溫鋒丹田。
溫鋒無奈左臂橫擋,劍芒瞬間穿透手臂,余勢不減,仍朝丹田處刺來。溫鋒不顧左臂受傷,用力外蕩,劍尖擦過腰間,劃出尺許長的傷痕。
儒雅男子見勢便要橫劍削掉溫鋒手臂,就在這時灰影一閃,他來不及任何反應,整個身體便被撞出一丈多遠,接著便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再看儒雅男子額頭處,一道碗大傷口赫然入目。
箭影鼠將對方撞出,自己也翻滾了幾圈,一臉萎靡的趴伏在地上。溫鋒顧不上其他,將手臂掛著的軟劍抽出,便沖了過來,輕輕將箭影鼠抱起,隨即一個「愈合術」施展到它的身上。
溫鋒仔細檢查了箭影鼠的傷勢,那天雨的水球幸虧是範圍攻擊,箭影鼠身上幾處傷口都偏離要害,經過溫鋒的愈合術治療,倒也很快痊愈。而箭影鼠此時表情萎靡主要是魂技施放頻率太高,體內魂力消耗嚴重導致。
溫鋒將箭影鼠輕輕擱置一旁,便動手治療起自己來。一番休整治療,溫鋒這才動手將地上尸體搜刮一遍,拋去累贅的用不到的東西,其余的他全部塞入懷中。
打掃完戰場,溫鋒走到迷影鼠的尸體旁,在附近挖了一個坑,連對方身上魂核都未取就直接將她們掩埋下去。之後溫鋒在旁邊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便抱起箭影鼠迅速離開了這里。
雨勢漸弱,地上積水甚多,五名山鯢國岳山學院青銅級尊者的尸體泡在冰冷水中無人問津。他們生前個個風華正茂,天賦奪目,卻死後落得如此下場,甚是令人唏噓。直到兩個時辰之後,一隊黃衣男女途徑此處,才發現了他們的尸體。
這隊黃衣人三男兩女,披著黑色斗篷冒雨前行。走在前頭的是一名膚色黝黑,手持半人多高盾牌的鐵塔巨漢,其後是一名身形高挑的銀發嬌美女子,她身旁則是一名扎著雙髻,體型豐滿的少女,隊伍最後左側的男子長相異常,一副大鼻子將眼楮嘴巴擠到一邊,而右側的男子則是竹竿般的瘦弱,走起路來飄飄蕩蕩。
隊伍行進速度極快,途中大鼻子突然叫道︰「就是前邊,血腥味很濃,小心啦!」隊伍听到大鼻子的話,頓時速度減弱下來。鐵塔巨漢半舉盾牌,腳步沉穩,向前緩行。身後諸人也都抽出自己隨身兵刃,一臉戒備的防御著。
不多時,眾人轉過彎來,便見到一地尸體。他們沒有急著上前探查,而是謹慎地圍成半圓,擺出防御姿勢。那大鼻子朝著空中一陣猛嗅,而後發話道︰「這附近沒有他人。」眾人這才上前查看尸體。
來至尸體前,除了鐵塔巨漢仍然戒備之外,其余人等都紛紛查看起來。翻過尸體,眾人紛紛驚呼。其中那雙髻少女最為夸張,她一只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抓起天雨的頭發,將其半個身子扯了起來,驚呼道︰「哇,居然是山鯢國岳山學院的人呢。太恐怖了,人家今晚恐怕要做噩夢的!討厭……」
雙髻少女故作可愛的聲音在這滿地死尸的風雨之中如此刺耳,眾人卻仿佛都已習慣,不加理睬。一直仔細查看尸體傷口的竹竿男子這時緩緩站起身來,沉聲道︰「他們遭遇了迷影鼠,但致命傷卻是箭影鼠所為。」
「什麼時候迷影鼠和箭影鼠成了一家?他們還能聯合作戰不成?」大鼻子撓撓頭,兩個巨大鼻孔縮放不停,不解的問出心中疑惑。
「不,有可能是被人所害,他們身上東西都被搜刮一空。」銀發女子蹲在地上翻查尸體,頭也不抬地說道。她的長相如此嬌美,可惜發出的聲音卻粗啞雄壯,頓時破壞了整體形象。
「也許只是事後有人路過,一時貪念之下搜刮了這些尸體呢!憑什麼說他們被人所害……」雙髻少女出口反駁道。
「就憑這個……」銀發女子站起身來,手中握著一截竹筒。「信號筒是被利刃切斷,應該是他們見勢不妙要發射信號,中途卻被人攔截。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中有人重傷未死,醒來要發射信號,卻被路過之人見財起貪心,攔截信號後又殺掉重傷之人。」
「這風雨之中,會有誰這個時候趕路?是誰敢冒著和一國學院作對的下場殺死他們,就不怕事後暴露嗎?而且殺人後居然尸體都不掩埋,太囂張了吧……」鐵塔壯漢甕聲甕氣地說道。
眾人陷入沉默之中,此事甚是蹊蹺,大家都紛紛巡查四周,尋找其他線索。」咦,這里有新坑,我聞到里面有血腥味!「大鼻子在這四周走來走去,鼻子不停抖動,仿佛要嗅出什麼線索。
眾人聞訊走了過來,一陣齊心挖掘之下,迷影鼠的尸體全部被翻了出來。銀發女子俯身查看,良久突然對大鼻子和竹竿男子說道︰「巨鼻,麻騰,你倆再在附近仔細搜索一下,看有沒新的線索。」
兩人點頭應下。竹竿男子麻騰身影一晃,在附近游走起來。而巨鼻則背後浮出一只獒犬,他閉目仰頭朝天,鼻孔急速縮脹,身上黑光驟閃。片刻,兩人各自回復未發覺其他線索。
銀發女子皺眉沉思,良久才緩緩分析道︰「可以推測了。首先,岳山學院這支小隊在洞中避雨,不幸遭遇有人驅使箭影鼠和迷影鼠偷襲他們。其中兩人在偷襲中喪失戰斗力,估計可能中了毒針昏迷過去。之後三人迎戰眾妖獸,一番廝殺之後,四人死亡,一人受傷,迷影鼠估計全部陣亡,而那箭影鼠應該未死。接下來,受傷之人要發射信號,被那驅使妖獸之人攔截,兩人打了起來,結果是受傷之人被箭影鼠趁機偷襲而死。大體是如此,具體細節尚無法推斷……」
溫鋒如果此時在旁,定會對眼前銀發女子忌憚無比,只憑借幾點線索,便能將整個事件推測的八九不離十,這銀發女子心智之深沉,觀察之敏銳可見一斑。
「大家想想,是什麼人會冒著風雨非要趕盡殺絕這支小隊,有仇,還是迫不得已?又是什麼人在這支小隊傷亡大半的前提下仍隱藏著,暴露後不得已才出來戰斗?還有,會是什麼人殺掉所有人後將其搜刮一空,就連最基本的干糧飲水都不放過卻將貴重卻難以攜帶的東西仍在地上?對了,他只是一個人,地上腳印紛亂,但離去時卻只有一雙腳印……」
眾人听到銀發女子分析,都陷入沉思。陡然,那雙髻女子眼中一亮,叫道︰「人家猜到啦……」
其余人仿佛被她發嗲的聲音刺激的一哆嗦,腦中頓悟,都齊齊說道︰「我也猜到了……」
銀發女子嘴角露出一絲絕美笑容,她輕輕點頭,笑道︰「那人是……」
「任務目標!」眾人齊聲答道。
「對,就是溫鋒!」銀發女子打了個響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