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去,用腿踫踫睡著的曉寒︰「喂!喂!你不是離家出走了的嗎?為什麼還在我的家里?」
見曉寒沒動,他又故意拿腿去撞她的胳膊。
曉寒感覺有人在動她,轉過身來。迷迷糊糊中,看見面前站著的是子天。她只看見子天的嘴巴動著,卻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
子天見曉寒面色潮紅,伏去,在她的額頭上模了模,這才發現她全身滾燙,可能是昨晚睡在外面,著涼了。
子天二話不說,抱起曉寒就朝屋里跑去。
他到藥店買了些退燒藥、感冒藥、消炎藥回來,給曉寒服上。
曉寒依舊迷迷糊糊的,嘴里發出低沉的申吟。
子天害怕她的燒退不下去,于是在冰箱拿了些冰,跑到浴室端了盆涼水過來。他將冰用毛巾包著,扶在曉寒的頭上。
曉寒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了,她張開眼楮,看見子天坐在地板上,伏在床頭上睡著了,地上滿是灑出來的水珠。
子天也動了動,他看到曉寒坐在自己的身邊。
「你怎麼坐起來了,快睡下!」
「我睡了第幾天了?」
「我昨天守了一天一夜,今天你醒了。」
「我睡了這麼久!」
子天用手背在她手上模了模,額頭上的溫度已經下去了,他笑了笑,說︰「餓了吧,我去給你煮飯。」
他站起來,端著地上的盆出去了。
曉寒又沉沉的睡去,當她醒來時,見子天端了一碗熱騰騰的稀飯進來了。
「快,起來吃點,我剛給你煮的。」
曉寒端著碗,她看見白瑩瑩的稀飯,這不就是子天經常煮給婷婷吃的嗎?她突然有種愉悅的心情,說︰「我病了,吃不了,你喂我吃。」
「好吧。」子天舀了一大勺子,喂曉寒。
「這麼大一勺子,我怎麼吃啊?」
「大口大口的吃,然後出上一身汗,病就容易好了。」
「我不,我要小勺子小勺子的吃。」曉寒撅起嘴,帶著撒嬌的口吻。
「你下次還離家出走嗎?」子天給她喂了一口。
「還不是給你氣的。要不我會走嗎?」
「算我給你賠不是,怎麼樣?」子天喂她。
「不行,光喝個稀飯,就能賠不是嗎?」
「那你想怎麼樣?」
曉寒的眼楮一轉,神秘的笑著說︰「給我唱歌,要邊唱邊跳的那種。」
「那你想听什麼歌?流行歌曲嗎?」
「不,我想听〈兩只老虎〉,剛好可以邊唱邊跳。」
子天放下碗,唱了起來。
「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沒有尾巴,一只沒有眼楮真奇怪,真奇怪。」
他跳舞的動作做的非常滑稽,看的曉寒哈哈大笑。
子天剛唱完,曉寒捂著肚子,笑歪在床上,她指著子天說︰「不行,還有英文版的,唱一曲英文版的。」
子天只得又繼續唱英文版的。唱到最後,自己也笑的彎下腰去。
婷婷給子天打了幾天的電話,也沒見子天接過電話,她不知道他怎麼了?為什麼他一回到家里,就把自己忘的這樣的快。
《〈〈〈〈〈〈〈〈
今天是緹娜的畫展,曉寒按照約定的時間,早早到了那里。
觀展的人很多。她擠在人群中,從第一副畫開始看起,直到看到第八副畫時,她才驚奇的發現一個問題。幾乎每副畫里,都有個孤獨的男孩,站在蒼茫的大地上,留下一地深深的背影。
為什麼每副畫里都有那個男孩的背影?那熟悉的男孩!
她接著看下去,直到看到展覽的畫的最後一副,全都是那個男孩的背影,她知道這孤單
的背影,絕對不是王劍的。
那邊有幾個台階,是通向酒店的路,曉寒準備從那里進酒店,找個位置歇下來,喝杯咖啡。
當她走到拐角處時,看到子蕭疲憊的身影,他急急地向酒店的出口走去。緹娜這時候出現了,站在他的面前。他們只靜靜站了兩秒鐘,沒有招呼,沒有歡笑,子蕭點了點頭,從她身邊走過。她看到緹娜站在那里。兩肩似乎在抖動。
難道緹娜喜歡子蕭嗎?曉寒覺得不可能。她是王劍的女朋友,子蕭當然是認識的。可是認識的朋友為什麼不說一句話呢?曉寒越想越覺得奇怪。
她躲在一邊,怕踫上迎面而來的緹娜,她從大樹盆景望過去,緹娜的臉上泛著淚光。
子天終于接電話了,婷婷在那邊喊著︰「我以為你不在了,幾天不接我電話?」
「是嗎?」子天翻著手機上的未接來電,上面的確有婷婷打來的十幾個電話。
「對不起,電話這兩天一直沒在我身上放著。」
「是嗎?在曉寒那里放著嗎?可是她也應該接我的電話啊。」
子天說︰「曉寒這兩天生病了,所以她也根本不知道你打來電話。」
「哦,她病的厲害嗎?」婷婷問。
「發燒了幾天,今天剛好。」
「原來是這樣。」婷婷突然有些鼻酸。曉寒病了,一直是他在照顧她嗎?就像自己病了一樣,苦苦的守在床邊。
「今天一起吃飯,應該有時間嗎?」婷婷問。
「可以。你想吃什麼?」
「我今天想吃日本料理。好久沒吃了。」
「好的,解放路那家,等會見。」子天說。
「等會見。」
在料理店,婷婷和子天坐在一個靠後的位置上。
「曉寒病好了點吧。」婷婷問。
「好多了。」子天笑笑。
婷婷突然鼻子一酸,說︰「我還以為你回去了,以後都不會再理我了。」
「怎麼會呢?我是這種人嗎?」
「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哪個男人不是吃著鍋里看著碗里的。」婷婷慎道。
子天嘆了口氣,說︰「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了解我。不知道我想要的。」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婷婷有些納悶,這麼多年來,他到底想要什麼?可是他又何曾知道她想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