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灕推門進去,看到冷涼秋趴著已經睡著,臉上似是有淚痕。當他輕聲走近掀開被子要查看她的傷勢時,卻听到從被子里傳出了她低低的聲音。
「軒轅灕,你是執意要留下她嗎?」
半晌,軒轅灕回道︰「是!」
「我想搬到園藝去!」
又是半晌,軒轅灕溢了一個簡短的‘好’字。
半月後園藝
電話鈴聲響起,冷涼秋放下手中的花剪,看了一眼手機,微笑著按下了通話鍵。
「喂,冬兒是不是要準備登機了?」她問著看了看腕上的表。
「喂,姐姐,我還在莊園里,Moutaudon爺爺有話對你說,我把電話給他了哦!」
還沒等冷涼秋說個好字,電話里已傳來了Moutaudon教授的聲音︰「涼秋,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教授您說!」冷涼秋拿著手機踱步到了窗邊。
「學校那邊我已經請辭了,今後就不打算去中國了。」
「怎麼這麼突然?」冷涼秋突然覺得原本已空落落的心又空了一分。
「這是一早就決定了的。我想跟你商量是冬兒的事,我跟這個丫頭投緣,看著她在這也歡樂的,所以我琢磨著讓她也留下來。」
听了老教授的話,原本心心念念盼著冷暖冬回來的冷涼秋沉默了良久才說道︰「只要冬兒樂意就好!」讓她待在國外也好,以自己現在的狀態怕是很難照顧她周到。
听冷涼秋允了,老教授又趕緊道︰「她在這,你什麼都不用操心,我會給她找最好的學校,受最好的教育。」
「教授謝謝您!」
收好電話,冷涼秋看著窗外的荷塘凝了凝心神,才轉身走回桌邊重新拿起花剪修剪著未完成的花束。
她剛把修好的花插進花籃,就響起了敲門聲。伴著敲門聲的還有劉嬸急切的聲音︰「涼秋,快出來,看誰來了!」
冷涼秋應聲拉開了門,只見劉嬸身後站著一個白須異服打扮的老者。
「阿塔!」她哽咽著叫了一聲後,就上前抱住了巴圖老人。
「孩子,別哭!」巴圖老人用蒼老的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看到冷涼秋的眼淚,邊上的劉嬸也跟著抹起了眼楮,這段時間以來看她一直若無其事的吃飯睡覺,修樹插花,她以為她已經看淡了,原來她只是把傷痛隱藏了起來。
「涼秋,別哭了!」
「我沒哭,只是見了阿塔來,高興壞了!」冷涼秋說著放開老人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接著挽上他的胳膊邊說邊把他往里拉︰「阿塔,來進來,到我房里坐!」
「西婭和阿勒爾到哪去了,怎麼沒見著他們?西婭的父母也來了!」劉嬸也跟著他們走了進去,一早明明說是往這邊來的,所以她就直接把人領來了,卻還是沒見著。
「扎克老人也來了嗎?他們現在在哪?」冷涼秋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劉嬸。
「在院子里研究著那些花花草草呢!」
「我讓西婭他們馬上回來!」冷涼秋說完拿起電話打給了西婭。
約莫一刻鐘後,西婭推著坐在輪椅上的阿勒爾火急火燎的趕了回來。
他們剛進院門,在門口張望的巴圖老人看到坐在輪椅上的阿勒爾,顫顫巍巍的上前扶住他的肩膀激動連連的說著︰「好好好…!」
「阿塔,外面冷我們進去說。」阿勒爾動了動身子慢慢的從輪椅上起來扶住了老人。
西婭見狀趕緊從扎克老人的跟前踱過來扶住了老人的另一邊。
大家坐定敘完,西婭和阿勒爾的婚事自然就被提上了議程。
「涼秋啊,阿勒爾命好,遇到了你,要是不是你接他來這,他這輩子指不定都要在床榻上度過了,就算是結了婚,那也定是不如意的。」巴圖老人說著眼楮紅了起來。
「阿塔,我其實什麼也沒做。」冷涼秋幽幽的說道。她的心像是太陽被烏雲遮住般悶悶的,她是不是又多欠了他軒轅灕一分,是不是縱使他有千般萬般的不好,她終是要拿自己一生的情來還?
老人什麼也沒說,只是拍了拍她的手。片刻後才又對坐在自己對面扎克說道︰「你看孩子們的婚事該怎麼操辦?」
「依我看在這辦就頂好!」去而復返的劉嬸手里端著雞湯走了進來,她把雞湯往冷涼秋的跟前一放︰「快,趁熱喝了!」
冷涼秋輕皺眉心端起喝了小半碗就放下了,這味道實在膩歪的很。
「你們需要什麼跟我說就成,我差人去置辦起來。」劉嬸臉上堆滿了笑,那模樣就像是自己要嫁姑娘似的。
還沒等巴圖老人發話,一旁的西婭就急急的開口說道︰「舉行個簡單的儀式就行,不過涼秋你得把腰帶拿出來。」
「腰帶?」冷涼秋咋一听一下沒反應過來,但馬上就又想到了,原來說的是那條繡著祥雲的腰帶。
「你這孩子,就那麼急著要把自己給嫁了!」一直沒說話的西姆拉過西婭擰了她一把。這巴圖族長都還沒發話,女孩子家的就沒大沒小的亂說話。
「塔貼(哈薩克語‘媽媽’,阿勒爾也是這麼覺得的,不然你問問他。」說著西婭一把拉過了呵呵笑著的阿勒爾。
「只要孩子們樂意就行!」巴圖朝扎克和西姆點了點頭。
看到巴圖老人點頭,西婭和阿勒爾兩人喜滋滋的一口同聲道︰「謝謝阿塔!」
看著他們笑,冷涼秋臉上也不自覺的爬上了一絲笑意,看到別人幸福,似乎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日子推進到婚禮的前一天
看著大家進進出出的忙活個不停,想出去幫忙的冷涼秋一次次的硬是被劉嬸攔了下來,要她好好的待在屋里歇著。頭一次覺得自己無所事事的她打開了電腦,剛登入聊天工具出乎意料的跳出了許久沒聯系的涅槃的對話框。
「Lutos,看了你最新的文,最近是有遇到什麼高興的事了嗎?」
冷涼秋對著屏幕笑了笑︰「身邊的人都很幸福!」
「那你呢?」
冷涼秋打了個笑臉就停住了,她說不清自己現在的心境,那有一塊永遠也月兌落不了的結痂,踫不得扯不得但也不能置之不理。靜默了一會,她抬手剛想往對話框里再輸點什麼,听到了西婭嚷著找禮服的聲音,突然想起那腰帶還在秋伶苑,所以和涅槃道了別,匆匆的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