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理他,只繼續摳手指甲玩,心里暗暗盤算著,到底要不要把劇本賣給這麼一個有點狂燥癥的導演。
他見我無動于衷,很是激動地吼來了現場助理,有點胖的手指直直地指著我問道,這是誰帶來的臨時演員?敢對我翻白眼。
小楓一邊往口袋里淘名片介紹自己,一邊向秦椏點頭哈腰地賠笑,秦導演,我是星點文化公司的劇本編輯徐小楓,前幾天我們與您約好了見面談劇本《劍花》的簽約事宜……
秦椏還未听完後半句,就已截斷小楓的話,他看了看天色,指著小楓的鼻子火氣十足,你們這些坐在辦公室里的家伙真是太不守時了,沒看見我現在正在清理我的演員們嗎?
他又重復了一遍問我,你似乎對我剛才批評蒙莉的話很不滿意?
我聳了聳肩說,導演,你想听真心話還是想听假話?
他說,你膽量不錯,不過你用錯法子了,想吸引我注意就演好自己的戲份,別盡想爛點子來也靠博取同情。
我「噗嗤」笑了出聲,站在一旁的助理像是突然清醒了,滿頭大汗地對秦椏說,秦導,她不是「橫漂一族」的演員啊。
秦椏那張接近菜綠色的臉上,眉頭夾得更緊了,手又是一抬,握成圓形的劇本又指向我的臉,上下抖動了兩下子說,你究竟是誰。
我拍拍手,認真地做自我介紹,秦椏導演你好,我就是《劍花》的作者。
秦椏大概沒料到,寫出《劍花》的作者無極13,竟然會是個女人。
臉上的慍怒到底是漸漸隱埋了,他話鋒一轉,說道,你們遲到了那就等我把這幾場戲拍完,再談劇本的事。
那一晚上,我和小楓兩個倒霉蛋餓著肚子被罰站到了大半夜,等到了劇組收工,秦椏才想起我們來。
他帶我們經過清明上河圖的那片夜色,停下來問我,為什麼要把《劍花》賣給他。
我對他說,我寫劇本,就是希望它有一天能拍成電視或者電影,編輯替我既然找到了喜歡它的導演,那我必然會賣掉它,因為只有這樣,它才能從幾行文字,變成一段真實發生過的故事。
然後,他又問我,你是因為缺錢吧?又想出名吧?
缺錢,這個詞匯我很小就沒有認真想過,因為我對物質生活的追求並不高尚,而且簡姍姍從來沒在物質方面虐待過我。不過秦椏既然這樣說了,那我也不想否認它而讓自己顯得清高些,所以,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對秦椏很認真的說,秦大導演,把劇本賣給你,只希望能夠通過你的手法,來展現我筆下豐富的武俠世界,我別無它求,只要你記得等電影上映時,送我一盤正版的原聲帶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