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了笑,他這樣的態度讓她更加警惕。
他定定的看著她,淡淡道︰「你的性子和你娘親比較像,一點也不像朕。」
倩然的身子微微一愣,她遲疑的看著皇上,疑惑道︰「皇上,您都已經知道了?」
「叫朕父皇。」皇帝好像很高興,他溫和的笑著。
倩然顯然有些不適應,怎麼也叫不出口。
皇帝斂了斂神色,淡淡的說道︰「慢慢來好了。詩詩沒有原諒朕,韻……不,然兒,你能不能原諒父皇呢?」
听到皇帝一聲詩詩,倩然的臉色變得慘白,他見到娘親了嗎?
她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低啞著嗓子道︰「皇上只是沒有保護好娘親,讓娘親吃了那麼多的苦。而我,比起娘親過去的處境,好太多了。所以,我不怪皇上,也不用原諒您。」
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卻突然收斂了神色,面無表情。
「然兒,你喜歡逸兒嗎?」
窗外的陽光格外的刺眼,倩然覺得心痛得厲害,極力的穩住身子,緩緩道︰「我愛他。」
「朕知道然兒你是深愛他的,即使你知道,你們是兄妹,還是要和他在一起,為他生下子嗣。只是,父皇想說,你這種做法,實在是……」
此時此刻,皇帝的語氣越來越像一個慈愛的父親,倩然覺得手腳冰涼,極力掩飾心中的恐慌。
她垂下眼簾,緩緩道︰「求皇上,不要殺我的孩子,錯已經鑄成,只是,我月復中的孩子時無辜的啊。求求您了。」
「沒有,朕沒有想要殺他。」
皇上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眸中閃過一些莫名的情緒,卻依舊面無表情的問道︰「只要你答應朕一件事,朕一定可以讓你平安生下孩子。」
倩然的手猛地一抖,縴細而又白皙的手緊緊握緊。
指甲深深的嵌進肉里,顯出血紅的顏色,指關節泛著駭人的白色。
她極力的告訴自己要鎮定,過了半響,她低著頭輕輕笑著,不住顫抖的唇瓣早已經泄漏了她的不安和恐懼。
那件事,恐怕是讓她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逍逸塵眼前吧。
「皇上,只要能讓孩子平安的降生,我答應你,永遠都不出現在逍逸塵的眼前。」
倩然沉痛的閉上了雙眼,晶瑩的淚水滑落……
「然兒……」皇帝嘆了口氣,抬起眼眸,定定的望著她︰「逸兒是朕最喜愛的皇子,是未來的皇帝,朕不想他為了背上個亂*倫的罵名。更不想他為了你,拋棄大好的江山。這次,對朕最大的打擊,就是朕在四年前,親手促成了這場悲劇。可是,在當時,朕根本就不知道,你和逸兒是兄妹。」
「不要再說這件事了,皇上……」倩然緊緊的抓住椅子,嘴唇劇烈的上下顫抖著,臉色比紙還要白。
她失神的望著遠方,喃喃自語︰「這不是悲劇,他和她遇見,雖然給她帶來了災難,但是,絕對不是悲劇。」
皇帝不再說話,剛想轉身,只是走了幾步,又轉身道︰「然兒,你靜心休養好了,朕會處理好一切。朕還會好好的補償你娘親,還有你,你是朕的女兒。」
他的話語在耳邊久久回蕩,像一把利劍一般將她脆弱的心髒刺穿。
她那無力的身子順著椅子滑到了地上,像是跌入了地獄一般。
漆黑一片,她的唇瓣劇烈的顫抖起來,將頭埋在雙腿之*間,任由淚水滴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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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不能說,她絕對不能說逍逸塵不是皇子。若是她說了,他就會失去一切的。
只是,見不到他,她的心里真的好痛好痛。
在她的心目中,皇上,她的父親,應該很慈祥,不會像剛才那樣,逼得她無路可走。
現在,她到底應該怎麼辦呢?
沒有他,她不知道怎麼生活下去。
她痛苦的抱著頭,淚水肆意的落下來。
一切的一切像針一樣,狠狠的刺著她,讓她難以呼吸。
手溫柔的輕撫著小月復,孩子,娘親到底應該怎麼做呢?
她用盡力氣,坐起身來,望著窗外,怔怔入神。
她不要再想了,死死的閉上雙眸,若是沒了呼吸,該有多好。
過了幾日,奪命教一案草草了結,裴若詩,絕情,以及被牽連入獄的逍逸塵還有逍君昊相繼被無罪釋放。
同時,皇上將流落在民間的女兒倩然封為聆韻公主,其母裴氏按照皇後的禮儀被迎娶入宮,冊封為裴貴妃,一個月之後的黃道吉日將進行這個儀式。
大臣們對皇帝把裴若詩封為貴妃的事頗有爭議,皇帝雷厲風行,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把這件事壓了下去。
一時之間,在民間,裴若詩和皇帝當年的風流韻事一傳十,十傳百,成為一段佳話。
到處都在說著這件事︰「話說,當年裴妃沒有被做成人彘,為了月復中的孩子,進了青樓,出賣自己的**。後來從青樓里逃了出來,加入了奪命教,習得一身好武藝,最後成了奪命教的副教主……」
茶館里,說書先生講的唾沫亂飛,好像有些口干舌燥。
他喝了口茶,繼續說道︰「而皇上,找到了她,依然愛她,一點也不嫌棄她,封她為貴妃……」
逍逸塵獲釋出獄的那天,天空中下起了細細密密的小雨,打濕了剛剛冒出來的青女敕小草,黑色的衣衫上也粘著幾分濕氣。
沒有人敢將倩然的事情告訴他,听說王爺被釋放,逸王府的所有人都很開心。
女乃媽別出心裁,在大門口鋪上了紅色的地毯,還在王爺的必經之路上擺了很多個消除晦氣的火盆。
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耐心等待逍逸塵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