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涼意濃,倩然迷迷糊糊地睡著,天快亮的時候,她感覺身旁的人悄悄起了身。倩然睜開眼看著他的背影,有些許迷茫,只覺得眼前的他好像是一個深不可測的無底洞,看不清,辯不了,一會兒要佔有她,一會兒又這樣溫柔對她。
她不過是府上一個小小的奴婢,身份低賤,逍逸塵之前的態度對她來說不算得什麼,倒是最近他的反常狀態,難道他真的對她動了真情?
直到逍逸塵出去,倩然再也不敢在這偌大的床上躺上片刻,裹好身上依然穿著的長衫,下了床。
這時,門被人推開了,女乃媽走了進來,她手里端了一個白色的藥碗,面色嚴肅呆板,看不出喜怒,倩然直直地看著那碗藥慢慢移動過來,腦子閃過一些畫面,她覺得頭忽然疼得厲害。
「聆韻姑娘,喝了吧!」女乃媽不看她,直接把藥端到倩然的面前,濃黑的色澤和白瓷鮮明的對比,刺痛了倩然的雙眼。
「女乃媽,這是……」倩然望著那藥有點恍惚,她根本沒有生病啊,昨夜她全身濕透了,是治風寒的藥嗎?
「這是落胎藥。」女乃媽像是在重復一句早已說習慣的話,「昨天夜里王爺寵幸了姑娘,姑娘應該早早喝了這藥,免得惹來麻煩。」
寵幸?真是可笑,逍逸塵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寵幸她呀。原來王府里的妾是那麼地淒慘可憐,只是逍逸塵發泄**的工具,待逍逸塵發泄完畢,她們的使命便完成,還要喝下落胎藥,斷了一切做母親的念想。
多麼像那奈何橋上的孟婆,經過者必須飲下那碗湯,飲下之後便忘卻一切,與人無尤。剛剛她還在幻想逍逸塵是否對她動了真情,現在倩然驟然清醒,這碗藥,是逍逸塵用來提醒她那低賤的身份嗎?
「聆韻姑娘,我也是為你好,若是被皇後知道你有了身孕,恐怕你和孩子的小命都不保啊,既然那孩子是注定要死的,何苦還搭上自己的小命呢?」女乃媽見倩然遲遲不接藥,還以為她不願意喝落胎藥。
「昨天晚上,我沒有侍寢。」倩然淡淡地說,「你可以問王爺。」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卻什麼也沒有發生,而且還是王爺和侍妾的身份,這種情況似乎很難讓人信服,女乃媽不用問王爺也知道倩然說的是假話。
「聆韻姑娘,不要逼我動手,你就認命吧!」女乃媽女乃媽憐憫地看了她一眼,覺得她真是不知道輕重,轉過身子叫喚著門外的丫鬟進來。如果倩然再不喝,也只能把藥硬是灌進去了。雖然,讓侍妾喝藥是女乃媽份內的事,若是讓倩然懷了孩子,那王爺那里也不好交代。
倩然接過女乃媽手里的碗,冷冷一笑,一飲而盡。
「可以了吧!」倩然擦了擦嘴角殘留的藥汁,把碗遞給她。
「你也算是個特別的,王爺從來沒有讓女人睡在書房,你一睡就是一夜,」女乃媽把丫鬟手里的衣服遞到倩然手里,「穿上這些,王爺讓你在這等他下朝回來,哪都別去,知道了嗎?」
果然是這樣,逍逸塵是知道的,剛才還在幻想著他並不知情,這不過是女乃媽自作主張端來落胎藥。原來全是逍逸塵的主意,要她喝下落胎藥,認清楚自己低賤的身份,再讓她在這里等著,直到他回來,再受他玩弄。
倩然自嘲地笑了笑,她接過衣服,女乃媽看了她一眼,也沒再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這是一件上好絲綢做成的裙衫,輕如鴻毛,美若霓裳,倩然無暇去欣賞這衣服的美麗,把衣服一件件套在自己身上,疲憊地躺了下來,那藥汁在胃里翻攪,倩然覺得一陣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