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的生意非常不錯,每天都有很多訂單,今天花店小楊出去送花去了,附近有顧客訂花,要求半小時之內送到。估模著看小楊是趕不回來了,于是我跟小姚姐說我去送,小姚姐是整個花店的負責人。顧客定的紅玫瑰,22朵,我翻開花店的花譜,原來花語是雙雙對對、兩情相悅,你濃我濃。看著艷麗的紅玫瑰,我想著會是怎樣的一對有心人 。
騎上自行車,放好花束,開始出發咯。現已經是黃昏,太陽西斜,大地籠罩在一種昏黃柔和的光暈中,我騎著自行車吹著口哨,哼著小調,這樣的生活真是美妙極了。
按照地址送去一家酒店,當到達38樓的時候,電梯叮咚的一聲打開了,我抱著花走出電梯,去敲門。我滿臉微笑的等著開門,把花抱在胸前。就在門開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是程叔叔,程啟帆的父親,從著打開的間隙我看到一個披著浴巾的年輕女子坐在里間的床上,頭發披散著。程叔叔看到是我,好像也覺得眼熟,似乎哪里見過我。他搔著頭想。這也不難怪,他每天要見的人那麼多,時隔那麼久,才見過我一面肯定是不記得的。
「您好!這是您預訂的22多玫瑰,請您簽收!」我微笑著說,眼楮瞥了下里面的女子。
「哦,好的!」說著程叔叔拿起筆簽字,然後掉頭去里面拿錢包付賬。我看到那個女子紅光滿面,一臉的嬌嗔。看到程叔叔走了進去,便跳到他面前,抱著他的手臂不肯放手,當真是嬌滴滴的,怎麼不叫人喜歡。
「小姐,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他疑問的問我。
「呵呵……您說笑了,您怎麼會見過我呢?」我笑著回答。
「哦,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嗯,也許是您記錯了,我長得是大眾相,听很多人都說我跟這個像那個像的。找您錢,總共是220塊,找您80。」
「小姐,真會開玩笑。」
「再見,祝您愉快!」我稍彎腰致禮,笑著道別。
「再見!」
我轉身在門關上的那一瞬,從門里擠出來那小女子嬌痴的聲音,也似乎听到程叔叔叫那女子親愛的,兩人歡聲笑語,一點也不像平時見到的程叔叔,嚴肅認真的樣子。我聳聳肩,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男人真的愛偷吃腥的貓,本性難改。只想著他家里那位程阿姨,要是知道了不知是個如何樣了,程啟帆呢?他知道嗎?他知道他父親在外面養情人嗎?唉!不管了,反正每個人的生活都有自個的定數,不是以你我之功就能抗拒挽回的。我也只能裝作不知道罷了。
我推著自行車走,經過一個公園,在草地上坐了下來。草地的前方有一個噴水池,很大很壯觀,噴水池一般只在下午的時候噴水,到深夜才關閉。很多人都在噴水池前拍照,嬉戲。水噴得很高很高,周邊都是濕濕的一片,涼爽舒適,還有人故意站在能噴到水的地方圖個涼快,可是他這個涼快圖得可大了,剛還是干干的一身,這不,水一噴過,瞬間成了落湯雞,呆呆的站在那里,似乎還沒有明白過來,我看著禁不住笑了起來。
我打算在草地上躺會,抬頭看看青天白雲。在我低下去的眼楮的余光里,我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是程啟帆和吳菁菁,他們兩人走在離我不遠處的草地上,吳菁菁拉著程啟帆的手。程啟帆拉開,她繼續執著的抱著,重復兩次之後,程啟帆也由著她拉著。他們快要走到這邊來了,如果撞到難免尷尬,我趕緊起身推著自行車走進公園里的一處小林子去,坐在石椅上歇息,也看著程啟帆和吳菁菁的舉動。他們在草地上坐了下來,聊得挺歡樂的。程啟帆抱著頭躺了下去,吳菁菁拉好裙子也躺了下去,他緊緊依偎著程啟帆,似乎將要壓在他身上去了,程啟帆似乎不怎麼在意,抬頭看著天空。我嘴角閃過一絲笑意,沒有傷心,也沒有難過,只是有點感慨,感慨我什麼都看得那麼透,面對這些,竟如此平淡如水。這也是一種悲哀,當你對周邊一切的感知度越來越淡,甚是稀薄,那麼你也甚少能快樂的。就是因為有愛才有了恨,有了恨才明白了愛。就是因有貪,才有嗔,也才有了痴。不貪不嗔不痴,也就真的平靜如水,無法起波瀾了。無知無覺其實也是一種痛苦。李白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敢愛敢恨,快意恩仇,才是一種智慧。
我不能再逗留了,得趕回去。雖然下班時間到了,但還是去店里幫忙打理一下。我走出小樹林,看到程啟帆和吳菁菁也走了出來,我趕緊往後躲躲,我看到吳菁菁一個人離開了,程啟帆沒有去送她。他拿起手機好像在打電話,這時,我的電話響了,我趕緊掛掉。走遠點在一個花壇後面接听。
「軼嵐,你下班了沒,我來接你。」我鼻子里發出哼的不屑聲,當然只有我自己听得到。
「額,還沒有,今天我有事,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等下自己回學校。」
「你還有什麼事,我陪你去唄。」他百折不撓。
「這樣吧,我在附近送花,你在哪里?」我故意問他。
「哦,這樣啊。我在金城公園的站台。」
「這麼巧啊,我剛走到這里。」我推著自行車走了出來,像是剛剛才走到樣子,程啟帆看到我,跑了過來。
「你在這里呆多久了?」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他似乎有點慌。
「我剛到的,怎麼了?」我故意這樣問他。
「哦,沒什麼。我開車停在那邊,你等下我,我開過來。自行車折疊放進車尾箱吧。」
我看到他折疊自行車,靜靜的看著他,淡淡的笑著,心里淒涼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