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離邊城較近的一個小鎮,城西是這個鎮子最窮的地方,就是在這里的一間破廟里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人,可能是因為昨天剛下過雨,破廟里還隨處可見片片潮濕的稻草和小窪小窪的雨水,這些水和稻草散發出了潮濕的氣息和發霉的味道,在別人察覺不到的一個角落里,散發出了濃重的潮氣,借著昏暗的光,稍稍辨出這兒躺著一個瘦小的身影。
天剛蒙蒙亮,初升的太陽還沒有完全照亮破廟的每個角落,躺在地上的人陸陸續續的起身,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已經看不出是什麼顏色,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布料,破爛的衣服一條一條的掛在身上。手里拿著的僅僅是半個瓦片,連一個破瓷的碗都沒有,好一點的手拿著的是半個裂縫斑斑的瓷罐。
他們支撐著,向廟外走去,新一天的生活開始了,他們又要為一天的三餐乞討,這便是生活在邊城無以為家的人可悲的命運。
當陽光灑滿整個破廟的時候,角落里的身影動了動,「呃,好難受,我怎麼了?」抬起手,想要揉揉眼,嗯?微眯的雙眼瞬間放大。
這…這是…一雙小小的手掌出現在眼前,看著眼前這雙手,笙歌愣住了。瘦小,實在是太瘦了,要說只剩下了一層骨頭都不為過,烏黑的手掌已經想象不到原本的皮膚是什麼樣子,伸手抻抻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看不出顏色。這?
笙歌猛地起身,卻因為身體虛弱又栽倒在地,為什麼一覺醒來就變成這個樣子,到底是哪出了問題?
累了一天回到家,自己明明躺在自家的床上睡覺,為什麼便成了這一副模樣?
不過笙歌來不及細想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故,因為現實有更重要的問題需要面對,月復中的饑餓很快讓笙歌回過神來。現在最先要解決的是食物問題,要不不等她想出問題的答案反而被餓死在這里。笙歌支撐著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向外走去。
笙歌好不容易挨到街上,四下環視了一番,發現這里有很多和她一樣衣衫襤褸的人,可以說,這里有很多像她一樣的乞丐。那些乞丐有的向路過的行人,有的向街上的攤販乞討,不過都被無情的摔在里一邊。
笙歌看看街邊的乞丐,再看看自己瘦小的身板,不知道如果是自己摔一下,還能不能站起來。
吃的怎麼辦?好餓,渾身沒有力氣了。突然笙歌看到街邊賣饅頭的小販,再看看自己髒兮兮的手,腦海中精光一閃,計上心來。
笙歌略整理了一下自己,盡量使自己走的平穩些,昂首來到饅頭鋪,「老板,來兩個饅頭。」說完伸手去抓籠屜里的饅頭。
「好 !」饅頭鋪的老板正在低頭做饅頭,听見有人買,連忙抬起頭。一見居然是一個小乞丐正在伸手拿籠屜里的饅頭,「好啊!居然敢偷我的饅頭!」。
「我要給錢的,不是偷你的饅頭。」小乞丐辯解道。
「那好,你拿錢來。」說完伸出手向笙歌要錢。
笙歌一手拿著饅頭,一手伸向她那早已破爛的不成樣的衣服里去掏錢,嘴里還說著「又不是不給你錢,真是!」。
模了半天,也沒模出一文錢來,「咦?我的錢呢?」,說著伸手掏向那個破破爛爛的錢袋,直到從錢袋底露出了幾個手指頭,當然這是笙歌為演戲撕了幾塊身上的布做的,笙歌才驚訝的嚷道「啊!我的錢,我的錢掉了。」
說完急急忙忙的四下找,當然是不可能找到的。尋錢未果,笙歌裝作為難的的看看手里的饅頭,再看看空空的錢袋,開口說道「算了,我不買了。」說完將手里的饅頭又放了回去。
饅頭鋪的老板看看笙歌,再看看笙歌放回的饅頭,只見饅頭上面有五個黑黑的手指印。「你…這…」老板好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唉!」最後嘆了一口氣說道「拿走拿走。」,老板把饅頭扔給笙歌,趕緊把剩下的都蓋了起來,生怕笙歌再來坑害他。
只能說,老板還是心地較善良的,看到對方是個小孩子,而且,髒了的饅頭又不能再賣,並沒有像一般惡人一樣喂狗都不會給她的心理,否則,笙歌至少要挨一頓打的。
嘿嘿,到手。笙歌接了饅頭,找了個牆角坐下,剛要吃,卻發現剛才在街上的一大群乞丐都圍了過來。笙歌見事不好,想要躲開,廢話不躲能行嗎,雖說笙歌在現代功夫也不錯,可那只是現代。笙歌現在這副小身板別說一群,就是一個也有點困難。
乞丐見笙歌要躲,馬上呼啦一群全圍上了,每個乞丐都緊緊的盯著笙歌手中的饅頭。笙歌把饅頭踹進懷里,急忙向外沖,卻被圍著的乞丐擋了回來,乞丐們一擁而上,笙歌和他們打了起來。
突然有一只手伸向笙歌的懷中想把饅頭搶走,笙歌一把抓住那只手,同時狠狠的咬下去,乞丐吃痛放開了饅頭,「你,你咬我。」說完一腳沖笙歌踢來,眾乞丐也一起向笙歌拳打腳踢。
笙歌躲不過眾人的拳腳,拼命忍著痛,手里緊緊地攥著那個已經黑漆漆的饅頭,眼楮緊緊的瞪著這些人。早晚有一天,笙歌心里惡狠狠想著,身上卻痛得要命。
「住手!」這處的混亂終于引起別人的注意,有人向這邊走過來。笙歌暗地里松了一口氣。
不一會,圍著的乞丐有的倒在了地上,有的在人過來的時候趕緊溜了。在笙歌身邊的乞丐不一會就不見了蹤影,笙歌身上痛得要命,慢慢抬起頭來,想要看看是誰救了自己。
只見那人一身白白的衣衫,白白的胡子,白白的頭發,再看面目,卻怎麼也看不清了。又餓又痛的的笙歌終于暈了過去,暈之前笙歌想,沒準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就是被餓死的,好難受。
文仲這是才注意到,面前的人只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剛才自己分明注意到他惡狠狠的眼光,還有面對乞丐時那股堅忍,這個孩子將來絕非池中之物。伸手替她把了把脈,才知道原來是個小女孩。從她的脈象和她所處的情況來看是多日不進食,而且還受了涼。
但是,最重要的一點,自己分明可以看出這個孩子骨骼驚奇,脈象也不一般,是個練武奇才。看來自己是撿到寶了,自己畢生的絕學終于後繼有人了。
文仲伸手撫了撫胡須,微微頷首,不錯,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