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美色美事當前,醉人體魄,蕩人心旌。
但,經歷多了,關鍵是見聞多了弄巧成拙而人財兩空的案例,還保持著一點清醒的黃群只是哈哈一笑。
在極力掩飾眼里飄浮的多少有點欲擒故縱的曖昧。
「宋總,誰不知道你已是富甲一方的大富婆了?嗯,有必要再撈這點,小錢?」
「這世上還有人會嫌錢多嗎?再說,坦率說,如今我確有了點小錢,也只是小富而已。還沒湊足買新房以及給老公也配部車的錢哩。
哎,我說小叔子,別吞吞吐吐打官腔捉迷藏,爽快點好麼?」
落落大方的宋菊香笑嘻嘻地站起走過來,倒是挺爽快地一把摟抱住黃群的肩膀,峰巒起伏的胸部完全埋伏在了他的背影。
究是做過廠廣播員,她的口頭語言與肢體語言輕松自如,配合默契到常人難以達到的那種夸張效果,而且天衣無縫。
「現在生意場上的規則,混了這些年,我都懂。總之,禮尚往來,錢在流通,大家心照不宣,都要有好處。
我的為人處事風格,在外的口碑自認應當不錯,不會比別人吝嗇請客花錢少。」
「還有,小叔子你不是外人,對嫂子有啥想法和要求,盡管明說,只要嫂子我有的、能做到的,決不含糊。
而且做了,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這點你盡管放心。」
滾燙的「洗面女乃」還有飄香的「海飛絲」,緊偎在黃群為之面紅耳熱的耳邊,在悄悄說出她的如意小算盤。
「嗯,其實要你做的事,對財權在握的你小叔子來說,小菜一碟。只要你到時出面向下面醫院打個招呼,通融一下。」
「其它的事我來做並一一擺平,怎麼樣?」
抬頭看到對面向陽紅中泛白的臉,再瞥了一眼蘇西坡有些不悅的神色,黃群用不堪負重而可憐巴巴的樣子,掩飾住內心里的竊喜。
溫香軟玉籠罩身,足慰從前相思苦啊!
「喝酒,宋總,我對做生意,尤其是與下屬打交道、討價還價的生意,不感興趣。我這一輩子呀注定不能發大財,但不會缺錢花。
知足常樂,來,喝酒,我敬你,美女嫂子!」
「哈哈,你和我老公都是,少一根筋的書呆子……算啦,雖說江山易改,秉性難移。但識時務者為俊杰,不要有權不用,過期作廢了,再追悔莫及啊!」
回坐在原位,勾唇一笑,宋菊香極顯妖嬈嫵媚。
在目不轉楮地緊盯住,黃群的眼楮。
「不管你願不願意,到時我會請你出馬幫忙,陪酒呀釣魚,這個面子你會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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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哈哈,不會讓你太為難,更不會讓你太冒險,去幫那飯缽子打漂漂的忙。」
「哎,來日方長,不叨擾你們哥仨個喝酒的雅興。今就說到這吧,你可要記掛心頭喲。
有空我再到你辦公室坐會兒,討杯茶喝,你黃局不會拒絕、拒我于門外吧?嘻嘻,別太為難你皺眉頭、不做聲了,喝酒!」
「有美女嫂子親自上門來,求之不得啊!」
當著蘇西坡的面,益發臉如土色的表情,趕緊敷衍一句。側轉頭來,黃群格外親熱地握住向陽有些冰涼的只手,久久不放,感慨系之。
「陽仔,今晚我是又見你當年英姿,出口成章,才華橫溢。洋洋灑灑數百言間,你可是依然對金庸大作推崇備至啊!」
向陽微笑不語,看著龔絢花打烊後走過來,靜坐在他身邊,替他慢慢地喝去杯中不少酒。
「當年我們三人中,蘇大俠對『紅樓夢』、『三國演義』有研究,寫出來的都是風流艷史和戀愛兵法。」
「嘿嘿,我呢是博覽而不精通,述而不作。」
黃群和向陽不約而同地敬遞給對方一支煙,相視一笑,相互交換手中的煙後,吧嗒吧嗒抽著。
夜色闌珊,風冷衣單,向陽又輕微咳嗽起來,輕抬手但很堅決地阻止龔絢花為他添件衣裳。還是面帶微笑,心無旁鶩地聆听黃群說,過去的歡樂。
「你陽大俠則對金庸的武俠小說情有獨鐘,而且大有見解,信手拈來,篇篇華章,句句精彩,字字珠璣……」
黃群在努力追憶,初二時的向陽,讓他為之折服而過目難忘的美文妙句。令人不可思議而肅然起敬的赤子襟懷。
「……草飛花逝的瞬間,嗅到了那股寒寒的清香。
弦劃鳥驚,墜于谷邊。落在那一片櫻花海中。汩汩的血液緩緩流出,與那花瓣融成永久的唯一。
紛飛的花兒如同翩翩的蝴蝶,一飄再飄,一散再散,一落再飛……
撫模著墜鳥的身體,終是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櫻花樹依舊不吝嗇自己的花瓣,任其翩飛,映著夕陽的光輝,踩著淺綠的草坪……
死而美,死而樂,如同生而美,生而樂。願我永遠可以做那墜鳥……
在落日長河,于月上天心,光明磊落,瀟灑一生……」
向陽有些冰涼的只手,有些顫抖地握緊黃群同樣有力的手。
但,都明白這一握手間,俱往矣的美好回憶,盡在不言中,已在雲煙外。
「不瞞你說,如今我也手癢難熬,想寫點武俠故事,又不想胡亂涂鴉。」
只為那句「心底汩汩的血液緩緩流出,與那花瓣融成永久的唯一」,都會願永遠可以做那墜鳥,平和而淡定于,雖苦猶樂、雖敗猶榮、雖死猶生的結局。
「我一直以為,金庸大師的武俠小說,既是成年童話,也是歷史演義。在這方面,你最有心得體會,我真的想借這喝酒論英雄的機會,听你系統分解他的經典鴻著,能否開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