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幾個好朋友,聚在一起,又沒有在外拋頭露臉地張揚,純屬娛樂。連咱縣前一屆領導曾書記,現市里的曾巡視員,不是也說過‘打牌不興點下數,如菜里沒放鹽’麼?」
「嘿嘿,至少用不著用對敵手段來處理人民內部矛盾吧!?」
「你是教導,說一句話,馬上放我和我的朋友出去。找個時間,由我安排,再好好地重重地感謝你!」
「還有,你那班弟兄幫了大忙。」
接抽了蘇西坡遞來的一支煙。蕭教導聞言,反而笑不出來了。
很認真堅決地推拒了他再悄塞到手上的一包煙,搖頭嘆道。
「蘇老板,你不是別人,咱也算老相識、好朋友,對不對?你的忙,我一定幫,幫到底,不用太客氣。」
「我五十來歲了,今後說不定,我的退休金還得在後生可畏的你手里領哩。
放心,我是只會種花不會栽刺的。」
「剛才,在聶所那里,耽擱了好一陣,我已替你說了不少的好話。」
「唉,只是,你也知道,我還只是個教導。你當過政法書記,也就一清二楚教導在所里的份量。
教導就是給所長當夜壺應急的。所長有事外出不在時,才有權代理所務。」
「可在時,只能靠邊站,听所長說了算,咱說的呀算不了數。」
「所以呀你的事,只能,盡力盡量幫你和所長通融一下。做得到何種程度,還請你多多見諒。」
猛吸了一口又口悶煙,黯然、默然良久,蘇西坡才小心翼翼地打探所長的底細。
「蕭教導,你們公安局的人,我也認識不少。但對你們所長,我好像沒有一點印象。
他看上去蠻年輕,夠牛逼!」
「和你照面通話前,我已請了好幾個局子里要好的兄弟給他通了電話,他根本不買賬!」
 
;「呵呵,年少氣盛,目空一切啊!」
「你說說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何來歷?」
「蘇老板,你是大意失荊州呵。不過,不幸中萬幸,你幸好遇到我在所里值夜班。
不然的話,就你開始那不想好好配合的態度,聶所早對你更不客氣了!」
「會將你和同抓的那批人一樣,先留置、讓趕送來罰款了再說!」
「你呀難道不知道所里經費緊張麼?你先打的電話,不僅遠水救不了近火,而且恰好相反、惹惱了聶所啊!
況且,你正趕上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中第一把火!」
立馬起身,關實虛掩的門。蕭教導挨蘇西坡邊兒坐下,低聲慢語地把聶所長的來龍去脈,向蘇西坡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
如听傳奇故事,听完之後,兩人相顧一笑,勾唇苦笑。
拍了一下蘇西坡的肩膀,蕭教導伸個懶腰、站起來,看了看手表,好像在喃喃自語︰「轉鐘二點多了,忙活的應完事了,突襲、問話、留置的應差不多都料理完畢了。」
「嗯,既來之,則安之。你先坐會兒,我去看看,該一起出去吃宵夜了……」
一直垂頭喪氣的蘇西坡,心領神會,趕緊霍地躍起來積極響應︰「蕭教導,拜托你去請聶所還有今加班的干警,給我一個面子,咱找個好點的地方,先喝杯……」
通過電話,站門口笑臉相迎的蕭教導,在等候、陪同︰大步沖過來的聶所長。
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目光炯炯地盯住蘇西坡,余怒未息的聶所長,冷冷地下了最後通牘。
「蘇老板,既然你今進來了,就該知道按本所的規矩趕緊配合結案。作為一所之長,我可以說話算數且對你實話實說。
再說一遍,最後一遍。」
「你配合結案後,本所決不會走漏絲毫對你不利的風聲。這點你盡可放心!」
「既然,你和蕭教導是朋友,也應該多少了解我的行事作風。」
「任何聚眾嫖賭的人,要想從這里走出去,先得--」
「一分不少地交足罰款,或者拘留15日,決無例外!」
「你別再在這抱有僥幸心理,猶豫不決了!像你這樣在社會上也算有地位、有身份的領導干部,留置在這耽擱的時間越長,對你的影響越不利!」
「今我還有個案要提審,先走一步。」
「蕭教導,你看著辦吧!等下回個電話給我,紀委一直在催要上報這方面的典型材料!」
這時,一個年輕女干警李雲鳳敲門進來,請示︰「聶所,蕭教導,航運公司那桌退休的爺爺女乃女乃,牌打得很小,全部沒收的賭款總共才不到二十元,都實在交不出罰款,咋辦?」
瞪眼鼓腮的聶所長,沒好氣地沖李雲鳳訓斥道︰「去!你再叫個干警,開車把他們都扔到郊外殯儀館門口,讓他們步行走回來!」
「看他們七老八十了還沒日沒夜不務正業麼!」
蕭教導愛莫能助地聳肩。
蘇西坡啼笑皆非地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