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一片肅寂。欲言又止的方局長,側目而視黃群的這會兒,居然破天荒地而展顏一笑。
平日很少主動搭理部下的方局長,輕模著黃群的肩背,言笑晏晏地問他︰「友黨,壓台戲還是我來唱,你有何意見還要說嗎?」
無話可說的黃群,只好也笑,搖頭。
方局長大手一揮,心情特爽,嗓門特亮,交待會後事宜,就餐地點後。終于,讓黃群還有與會者都听見了,好不容易,盼到的收工號子,如釋重負的「散∼會!」
內景︰桃花賓館,日
元朝雅廳內(字幕︰桃花賓館,同日,下午2點)。黃群又敬了蘇西坡一杯酒,附耳悄語︰「兄弟,今天,可是特殊日子。一年到頭,也得抽次空,主動點,回窩安內。」
「反正下午沒啥事,你最好,早點回家,表現,表現。莫弄得,後院失火了,總喊弟兄求救,替你了難。」
用力拍了下,蘇西坡的肩膀後,揚手與在座諸位,道別︰「各位,慢飲。難得組織部下午約我,談話,十有**,落得我,輪趕上,挨切或流放,失陪!」
笑眯眯離席。
身後還在嚷著「喝,必須喝下去」的聲音里,隱約地听到有人不解地問,夾雜各種心思的議論。
「呃,黃局離四十還差幾年,隔五十更遠。這次調整一刀切的是到下線年齡的鄉科級。難道,他真的會調走?」
「听說,听我一個朋友、是咱黨群書記的同學說,黃局這回要調任副檢察長。」
「難怪,方老板昨和我喝酒時,含糊不清地說咱局里會有人升遷……」
嘀咕議論聲、喝酒吆喝聲淡去,畫外音。
「可能,我的眼楮,或唾液,有毒。屢試不爽,看得出,言得中,即將發生的事情。」
「也許,無意之中,識透道破了暗合的微妙。
自不例外,連看說的人,也不例外……」
內景︰黃群家,夜
手機鈴響。
坐在家中,兩眼望著天花板發呆的黃群,沒予理睬。
手機又響。再響。響個不停。
黃群只好接听,回話︰「哦,嫂夫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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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蘇老兄到哪里去了?」
「今天,還有今後,甭問我啦。我已跟原來的位子,作過了默哀,告別。對,挨切,流放啦!」
「嘿嘿,至少,一個好處,您不會再要我,每日匯報啦……」
鏡頭迭疊︰
靜默沉思的眼眸,推敲修正的章節。
畫外音︰
「……早在我的老同學夫婦倆,貌合神離,逢場作戲時。我就一目了然,看破但未點破︰其平靜表面之下,必然隱伏,暗流洶涌……」
「在我那快嘴婆,大加贊賞,其才貌相配,情意相投,老掛嘴邊、喋喋不休的時候,耳朵听得快生繭、實在忍不住的我,卻冷不防,潑了瓢冷水,現都悔穿腸子。
怨自己詛咒,比祈禱都靈,每每不幸的皆言中……」
「不幸而言中的自己、還有國企方面的人財物事,暫且不提。」
「單說我對老同學,竟是這樣的刻薄,近乎刻毒的譬如之為︰狼貌女財,典型的官商一家,好景不長。」
「還屈掐算定,一旦得志、三年之癢過後,我的老同學家庭的格局,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首先是主從地位交換,接著是曖昧態度明朗。」
「從逆來順受的奴隸,到了飛揚跋扈的將軍……」
「這點,不久,我多次听我那快嘴婆,枕邊風,透露,證實︰果真如此。」
「菊香對老同學的怨氣沖天。」
「成了小婦人的女人,講起闈秘房事,口沒遮攔。連干那事的細節,都相互徹底直白。快嘴婆對菊香的不‘性’遭遇,憤憤不平。
對我的老同學,則簡直是,義憤填膺。」
替宋菊香聲討公道的周沫--黃群言語中的快嘴婆,在和黃群共枕長談︰「你沒看錯,這蘇西坡,真不是個東西!」
「現翹尾巴,露出狐狸尾巴,本性啦!」
「在外亂鬼混,卻硬是把夫妻生活,早從每日一歌、每周一曲,調頻到每月一唱、每年一彈。而且,彈唱歌曲的歇後語,也由被動接受的女聲叫停︰‘行了,行了’。更改為,主動要求的男聲叫好︰‘夠了,夠了!’」
想上下其手,堵住快嘴婆上面和下面意見,笑容滿面的黃群,不無揄奚︰「從此,‘戰略’重點轉移,菊香由防御轉向反攻。可能晚矣!」
阻止、掀推開黃群,悄然深入、侵略過來的手腳,快嘴婆此時此刻,一門心思、一個勁地快樂在口頭︰「垂簾家政的令箭,偶爾擲地也無聲,形同雞毛。哼,蘇西坡裝腔作勢,單一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是︰全無體貼,還算體面的解釋。
這還了得!?」
「哼,你給我小心點,豎起耳朵在听嗎?今後,跟他保持點適當的距離!」
黃群微笑,又撲蟬過來聲、體,那放大開的音響,很有立體聲的效果︰「我勸你呀,少動口,動輒說人好歹!」
「少操閑心!少幫倒忙!」
「平日不疏通下水道,水漫金山,要怪,各打五十!」
快嘴婆杏目圓睜,吼道︰「去你的!這幾次功課做得馬虎潦草,你再給我豎起耳朵,听到︰這,還是相當危險的信號!」
「相當于人的血壓、脈膊、心律的異常和反常。」
「也相當于測孕的試紙,顯示關心的疑慮。不過,不同的是,女方從自我的體驗,檢測出,與己休戚相關的男方︰是否,懷上了,鬼胎。得以確認婚姻的安全與否。
你跟我老實坦白交待︰是不是也在外泡了小妞啊?」
氣 地,啪啦,說完,虎視眈眈,快嘴婆盯看得黃群,毛骨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