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性」勃發的狼哥,堪比央視名嘴李詠,巧舌如簧。
貌似快樂在侃,東西南北中,海多的見聞、感慨。
「……為刻錄一段真實的經歷,懷念那些傷逝的從前,記住那些歡樂的時光、親愛的笑容,年少心願未了、總感遺憾的我,還是很想很想︰想方設法擠時間,再向網上行。
在我的江湖,听看得到那些哭泣與無助的地方,每一個被愛遺忘的角落,如同慈悲佛祖,積德行善,求證圓滿……」
鏡頭拉遠︰
窗外夜色茫茫。
「太陽阿哥按時準點搏‘足彩’飛走了。但,月亮嬤嬤可能還在股市交易網或牌桌上月兌不了身,還想趁手氣旺、多湊點女兒讀藝校而走上‘星光大道’的學費、整形美容費、服飾包裝費和給老畢的預約敬師禮。」
鏡頭推近︰
室內言笑晏晏。
「在網上碼字很多年的苦力,所得的積分,就像被騙進黑窯的農民工,掙到的掛賬工錢,如同當年人民公社時期記的工分。經濟狀況得不到改善其次,身心愉悅還成問題。」
「在流行魔幻、時尚曖昧、追求邪魅的藝術殿堂,擠身其中的通常就是也能出席黨代會、人大、政協的社會知名人士。」
「再說白點,有權錢的中上層階層,有政治資本或經濟實力自吹金喇叭和請人代寫書的大小新貴族。」
「那些草根層向往表達精神追求和政治訴求的神聖殿堂,一般的農民工想都別想,能有一席之地。」
「況且,據我所知,甚至有些在全國已經成名家、可稱謂之精神老貴族的境況,相對佔絕大多數的草根層而語,也好不了多少。」
「即使辛勤的勞動轉變成共享的社會財富,也難。事實上,很多名家想出實體版書,也得自已先墊支開印費,再像個推銷商千辛萬苦去盤活存量。」
「不可能像有政治資本的官老爺,作為培訓讀本給同一個學員重發幾遍。也不可能像有經濟實力的大老板,作為身份名片見了人就客氣相送。」
「所以,不屑花錢或變相出錢買弄個一級作家、人大代表、政協委員名餃的我,至今還只是網絡VIP作者,一個碼字騙不來錢的人。」
鏡頭迭疊︰就像影視劇里總裁不當卻裝成乞丐的大富豪,甜膩了,才自找苦吃,絞盡腦汁,搜索枯腸,變著法子體驗底層草根生活。蓬首垢面的狼哥,流浪漢似,到處流浪;冷不防,從圍看熱鬧、袖手旁觀的人群里,冒出頭臉來。
就在大街之上,木頭人或電線桿一樣的交警面前。挽起袖子,雙手扶起跪地嚇白臉的肇事司機,開「慢慢游」的殘疾人阿丙;然後,二話不說,三下五除二,把財大氣粗欺服人的坐駕寶馬,當空啤酒瓶砸爛。再作油抹布燒掉。
砸燒毀車後,沒事一樣,狼哥借用交警的電話,調來一支聲勢浩大的車隊,清一色嶄新的寶馬車,清一色穿著名牌的彪形大漢;待來的精銳人馬都低眉下氣,向他打個招呼、恭恭敬敬靠邊站了。他才回頭笑請︰剛才還氣急敗壞、要和他決斗、拚命的車主,任挑選其中一部,作為補償。
不怒反笑的他,反而嚇得對方死活不肯要車了。邊擦著分不清是汗還是淚的滿臉水珠串,邊忙不迭地合十、打拱手,賠罪、擠笑容,險些摔跟頭,猴急猴急地逃之夭夭了;可是,翌晨,單槍匹馬的他,偏偏找送上門去,將一只小號蛇皮袋裝滿的一沓沓「老人頭」全砸扔在昨天那個「受害」人極其豪華氣派的桌面上。
但,狼哥聲音很弱,一字一句,還是附帶了一個沒商量余地的條件,那就是這位仁兄必須立即親自去向他的阿丙大哥,負荊上門道歉……
變幻的色燈光下,年輕男士的臉︰時而蒼白如紙,如京劇中的曹操,白面;時而鮮紅似血,似廟殿上的關公,紅臉;時而浮光如月,如傳說里的仙俠,俊朗;時而掠影似風,似林蔭下的幽靈,陰森。
畫外音︰
「變幻的光影、色彩,讓人看到同一個人,截然不同的形象。
同樣,還讓人感觸到同一個社會背景,截然不同的生存目的。」
「依靠在狼哥寬厚堅實的肩膀上,枕著啷咯情哥的名字、一簾幽夢的學生妹,在昏昏欲睡,漸入,不想後事、慵懶生活而消磨時光的詩畫。
上眼皮是正月,下眼皮是臘月,上下眼皮一合,一年也就過去了;活潑是童年,衰老是晚年,童年跳到晚年,一生也就過去了。」
「這樣過去一生的很多前人,都在彌留、醒悟前,托辭︰世人皆醉,何忍獨醒?」
「這樣在過一生的很多後人,俟及醒悟、彌留際,重嘆︰百年昏睡,悔已晚矣!」
「寒煙輕籠秦淮月。
敲醒夢中人的狼哥,在躍躍欲試,憧憬,另一種詩情畫意的生活︰懷抱落花詢冷暖,漫催暮雨帶霞虹。風搖銀燭盈盈動,映我初心淺淺紅。」
感慨良多的狼哥,這時,在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所以,愛已傷的紅蜘蛛,你是我在網上發現,百里挑一的新達人。通過網聊、暗中跟蹤多日後,只想體驗,紅袖添香,護花使者,封閉式同居生活,幫助洗心革面的第八個,女友。」
如中雷殛。
學生妹的美目,倏地睜開。
剪水秋瞳望見的狼哥︰殺氣騰騰,面目猙獰。
一個激靈,學生妹原來一直模糊的意識、猜疑的謎團,交織紛呈而一時無法理清的畫面,陡地明晰--
頭版頭條︰各新聞媒體曝光的血腥慘案,系列凶殺應召女郎碎尸案,駭人听聞;
歷歷在目︰蹦的、泡吧、上網、逛街、接洽生意或接听手機的學生妹,總是隱約感覺她的周圍,有個黑影、若即若離的黑影,有雙眼楮、陰鷙冷酷的眼楮,在盯梢;
夢魘驚魂︰蒙被假寐時,于無聲處,恐怖的腳步,粗重的喘息,漸來漸近,伴響枕邊……
「哎喲,媽呀!俺驀然想到︰可能遇上,最近社會上傳聞,專殺少女、已殺了七人的殺手。傳說中,專練采陰補陽、先奸後殺的采花大盜。
再想到︰自己正好巧合是第八。嗚嗚,俺就要掛翹、嗚呼哀哉啦!」
頓時,花容失色,花枝顫栗,心底哀嘆。
「被狼哥漫不經意間陡喚出網名,‘愛已傷的紅蜘蛛’,屆時自明︰原來,俺在網上,玩穿越,當公主,跑江湖,放鴿子,刺激性千百回,輕易撈了千百張票票。可一回弄砸了,就要死機黑屏,一切歸零。甚至一次玩完,一命嗚呼,成為‘愛已殤的橫蜘蛛’。
的確,從事這高姿質、高性能、高強度、高效益、高風險的職業,一點沒依靠,一點沒辦法,一點沒意思,一點沒出息,一點沒保障。」
「難怪書上、網頁上常說︰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
睜眼閉眼(緊張、驚悚、恐怖的音樂陡響),面無血色的學生妹,仿佛看見︰刀光血影,一把高擎過頭頂的刀光下,一道道支離破碎的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