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燭天,滿目劍戟鐵流,刀風箭雨,血灑沙場。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在諳曉兵法、久經陣仗的楊壽看後,拈須含笑點破︰「魔域夜郎自大,還是落舊風格,臨陣磨槍。烏合之眾,各自為戰。匹夫之勇,故技重施,怎敵我東湖精銳勁旅?」
吃一塹,長一智。
今非昔比。驍勇善戰的東湖鐵騎,早在日益強大的東湖,演練嫻熟,攻戰陣容︰聯劍成網,張網合圍,封鎖在線,並戟屠敵。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俱在各就各位,駕輕就熟,破敵陣法。針尖對麥芒,集中優勢兵力,聚合兵器所長,制伏咬撲,穩步推進。
已在應驗,東湖少帥『出師表』,力主反戈一擊,拒敵于國門之外,預示的大決戰走勢︰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畢其功于一役,東湖穩操勝券。西江一役,有驚無險,盡可放手一搏,摧枯納朽!
同樣付出,數以萬計,生命代價的東湖鐵騎,同樣在︰殺紅了眼,鋪天蓋地,狂砍亂殺,漫荒塞野的血洗浩劫;同樣在︰絕不放過,狹路相逢的仇敵;同樣在︰以牙還牙,爭先恐後的搶奪頭功。
劍斷、戟折、刀飛、盾碎。
手無寸鐵、喪失還手之力的西江兒男,緊接著大禍臨頭,在變本加利償還,欠下的血債。
在一個接一個,一片接一片,無一幸免地,被鋒芒觸及,在身首離異,在支離破碎,在血濺塵沙,在命歸黃泉。
寡不敵眾,相持交戰,不到三個回合。
一戰損兵、再戰折將,傷亡過快的狼旗營人馬,被東湖鐵騎,如秋風掃落葉,橫掃得,七零八落。落現,頹勢敗象。
落剩兵力,很快,東鱗西爪,湊不齊,一千整數。
當最後一名狼旗營旗手,看上去,至多十二、三歲的瘦小少年,人仰馬翻,連人帶旗,翩躚起舞,瞬息間,被如帛繡撕裂、粉身碎骨,又被如風暴卷起、跌入谷底,沉沒于怒海狂瀾時,東湖飲馬流沙河之勢,勢不可擋。
敵兵如決堤的海,水來湍急、凶猛、飛漲之下,西江兵馬已無法立足、僵持得下,更無法抗衡、擋架得住。
即使,余下,區區三百來騎的狼旗營,尚在浴血奮戰,且戰且走,但已潰不成軍,被東湖大軍,驅殺得鎩羽而歸。
倉遑逃歸向,正緊急關閉的門洞。
霎時,兵敗如山倒。
兵馬兵器、障礙物體、遷徙人群,轟然僕地聲,吶喊、驚呼、慘叫、哭嚎聲連響,震聾發聵。
「雖人有百手,手有百指,不能指其一端;雖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不能名其一處」。
傷亡慘重,敗局已定。站在城頭觀戰的秦昆,咬碎鋼牙,強忍咽下,沖天濁淚。
呼嘯紛涌近城的東湖鐵騎,洪水猛獸般,席卷吞噬,來不及躲逃進城的,殘兵敗將、騾馬車輜、遷徙亡流。
劍鋒長刀所向,寒光血影,無不披靡,直驅殺得西江眾人,狼奔豕突,抱頭鼠竄。
縱馬馳騁,東湖先鋒,黃炎的堂兄,黃瑁的三尺青鋒劍,如影隨形,虎嘯龍吟。勢如下山虎、過江龍,狀若斬亂麻、割蔥韭。
剪其羽翼,拔其爪牙的痛快,酣暢淋灕。
須臾,東湖鐵騎,浩浩蕩蕩,兵臨城下。
旌旗百萬,浩如煙海,驚濤拍岸。
城門外,潮聲里,金戈鐵馬,卷起千層沙,揚起塵蔽日。
鐵蹄踏破,土崩瓦解的樓台哨所;鐵蹄踏碎,西江國人的悠悠舊夢;鐵蹄踏出,中興東湖的壯志雄心。
首戰告捷。初掛帥印的東湖才俊,揮斥方遒,橫掃西江如卷席。
風卷殘雲。風卷起,丟盔棄甲;風卷起,馬嘶劍鳴;風卷起,嬰啼婦哭;風卷起,炎的戰袍。
狼煙直起的大漠上,飛流直落的暮靄下,為炎,擺開大將風度。
黑雲壓城城欲摧,勝券在握的背景下。赤膽忠心的霞,寸步不離;神采飛揚的瑁,顧盼自雄;雄風猶在的壽,寶刀未老;龍馬精神的諸將官,躍躍欲試。
群情振奮,爭嚷請纓的氛圍下,緩緩摘下頭盎,壓下聒躁,發下號令的炎,輕描淡寫說︰「鳴鏍,暫緩攻城。」
百步之外,繞城擺開,品字形森嚴陣壘。擺列萬里攜帶的,靈牌、祭品、香火。擺押一網打盡的,俘虜、騾馬、車輜。
頭頂三尺有神靈。
對酒當歌,炎要神交古人。
用一盞酒,來祭告在天亡靈;用一柱香,來喚起莫忘前師;用一口劍,來營造一片隸殺。
于無聲處,炎欲把劍風雲起,舌綻驚雷,吐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再聲令下。
「屠城,徹底毀滅這座魔窟!」
于無聲處,東湖鐵騎倒江海,聲遏行雲流沙。
大風起兮雲飛揚,托鷹飛報亡靈看,東湖平定西江日。殊死鏖戰,竟遷西鼎,接踵而至的大結局,意料中的悲壯慘烈。目前的西江,傳說中的魔域,從此煙飛灰滅。
山雨欲來風滿樓。
閉目養神的西江國王秦昆,一目了然,在腦海里演算出,終極一戰的大結局;一意孤行,也在他心里推敲出,最後一搏的大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