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的北方小鎮 part1 我們心中都有著痛(2)

作者 ︰ 依雪沫

那天是陰雨天,雨像剪不斷的淚珠子,稀稀拉拉的下著,女乃女乃在屋里感嘆著老天爺又是在為誰哭,在旁爬在桌子上寫作業的烏雲心中偷笑罵女乃女乃是老迷信,下雨就下雨,還跟老天爺哭不哭又有幾毛錢的關系。這時,叔叔和嬸嬸來家里,卻不進屋,探頭探腦的張望著,突然一會兒,撲騰一聲,一盆的面瀟瀟灑灑的撒了一地,女乃女乃耳朵不好,可是烏雲卻听得見,很機靈的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躡手躡腳的沿著牆根走到門口,只听見叔叔壓低嗓子喊著︰嫂子,你還有時間發愣,快去醫院看看,我哥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呢!

烏雲一下子蒙住了,爸爸不是去雷叔叔家吃飯去了,怎麼還活不下來了,別看烏雲是個假小子大大咧咧的,卻是個極敏感的人,等叔叔和媽媽奪門而出後,烏雲立馬拉住正要走的嬸子,她很清楚,嬸子是個極八卦多嘴的人,東家的櫃子里有幾個碗,西家的存錢的地方她都知道。更何況她要是知道什麼,全鎮的耗子螞蟻都知道︰「老嬸,我爸怎麼了?」

「你爸讓車給撞了,現在躺在醫院里,還不知道是死是活,你個小丫頭片子就別添亂了!」說完,也風風火火走掉了!

爸爸讓車撞了,烏雲默默叨叨的這麼幾句,是個十四歲的孩子頓時沒了主意,心中的那座石橋轟然坍塌了,「爸,我要找爸爸!!!」說完沖進雨中,那稀稀拉拉,不知為誰流淚的老天,加深了重量,傾瀉而注。

十四歲的孩子在泥水中跌跌撞撞,一直尾隨大人們的後面,烏雲的媽媽哪有心情去注意身後還跟著一條尾巴,她已經自顧不暇了。年幼的烏雲一路上抿著小嘴,倔強的不肯流淚,不知不覺下嘴唇都滲出絲絲血絲,她卻一點都不知

道,心里總是在想︰爸爸肯定沒事的,肯定的。

醫院是烏雲常來的地方,爸爸總是來,烏雲不明白為什麼爸爸總喜歡來醫院,而小烏雲卻不喜歡,她覺得那護士的針頭可比從樹上掉下來摔著要痛的多。爸爸好像知道烏雲不喜歡這里,每次都是很體貼的讓她站在院子里等,從不讓她進來去聞那消毒藥水的味道。

此刻,她站在雨中里的醫院院子里,依舊不敢進入,她很想不過一切的沖進去,是雨水太涼,為什麼她在發抖,是消毒水味道太濃?為什麼她在向後退。

為什麼她在害怕!

突然一大片烏雲層的上空傳來一陣響雷,緊接著烏雲就听見媽媽撕心裂肺的哭叫聲,十四歲的烏雲癱坐在泥水里。眼淚沒有想象中那麼凶猛,可能是壓制的太深,慢慢的涌出,唰的流過臉頰,一直到喘息不上氣後,暈倒在雨中。

爸爸走後,小烏雲一直在發高燒說胡話,代家的往日幸福生活一掃而蕩,媽媽每天以淚洗面,兩個姐姐也跟著嚎啕,女乃女乃似乎也明白了什麼,眼神黯淡,時不時還有點淚花泛起,卻迅速被擦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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