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廷的主事被康舍人帶了進來，行了禮，見到我和皇帝的親昵，不由得瞟了瞟。我不悅的掩了掩嘴，皇帝也皺著眉假咳了幾聲，「這麼晚來干什麼？」
主事低子說道︰「啟稟陛下，芳娣已然招供，是她蓄意謀害婉容容華，只是，芳娣性子太過激烈，直到現在，仍舊咒罵！」我笑了笑，「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中。」皇帝看了看我，「華安呢？」那舍人嘆了口氣，「華安倒是有些可憐呢，她也並非有意陷害婉容容華，是受了芳娣的脅迫！芳娣心狠手辣，威脅華安，若不如此就要她的命。」主事停下來，看著皇帝的臉色變了變，隨即問道︰「婉容出現被巫蠱所害跡象是時芳娣被降位美人的時候，她怎麼能脅迫容華呢？」主事早有準備，回道︰「啟稟陛下，陛下應該明白，華安受寵雖然自己天生麗質，但也有芳娣提攜的作用，自己總有些把柄在芳娣手里，不管是不是華安願意做的，而且，芳娣跋扈這麼久，總有自己的辦法，連砒霜都可以弄來，何況別的呢。」皇帝的臉色沉了沉，「就算如此，巫蠱害人也是死罪！」我笑了笑，「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收了脅迫，又有些自己的不甘罷了。死罪，能代表什麼？」皇帝看著我，一直不說話，我也對視著他，皇帝卻笑了笑，「那好吧。」
又回頭吩咐道︰「听旨。」我等立即跪下，皇帝閉了閉眼才說道，「芳娣，賜自盡。對外稱暴斃，葬于荒郊，不如皇寢妃陵。除宗籍，家人流放三千里，永世不赦還。華安打入冷宮，廢除封號。欽此。」我們磕了頭，「吾皇萬歲萬歲萬歲。」皇帝擺了擺了手，「婉容留下，其余人退下！」看著別人離去了，我才起身，我理了理衣衫，才走到皇帝面前，慢慢跪下，「謝過陛下了。」皇帝皺了皺眉，「起來吧，朕要的不是你的跪叩。」我抬起頭看著皇帝，眸子里全是不解和疑惑，皇帝微微吁了口氣，「你的跪拜里，全是不甘，你看似卑微的態度下，有的是對整個世界的不屑和挑釁！朕要的是你心甘情願，你發自內心的城服！這些虛禮，朕也不屑！」我怔了怔，隨即笑了笑，「陛下果然是九五之尊！臣妾卑賤如螻蟻，對陛下的臣服，是必須的，臣妾沒有什麼不屑和挑釁，陛下誤解了！」皇帝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朕討厭這些說辭！你不該這麼虛偽！」我微微的垂下頭，「虛偽，誰不虛偽？陛下不虛偽嗎？」皇帝一把拉起我，「朕的虛偽是無奈！」我不肯看他，「誰沒有無奈！」皇帝攔的我更緊了些，「在朕的面前，你不要無奈，不需要偽裝，不需要顧慮！」我有些不甘，卻垂了垂眼皮，「是。」
皇帝不再說什麼，只是將我攔在懷里，慢慢地睡著了……在這個寬厚的肩膀里，我卻有些不安，看著他英俊的臉龐，我才覺得，好可可怕，好不真實，好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