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皇帝的臉色，一絲痛心劃過，取而代之的卻是恨意，我絕對不會相信他會為了一個妃子而恨，他所在意的，不過是帝王尊嚴的踐踏，皇權至上的玷污罷了。
皇帝蹙著眉頭，「檢查糕點！」可想而知，「砒霜。」皇帝臉上青筋暴起，「將剛才送糕點的奴婢帶來！」康舍人急忙應道︰「諾。」康舍人將小芳捆綁到殿上，看著狼狽的她，我才明白，一報還一報，上蒼才是最公平的！
小芳膽怯的跪在地上，「陛下饒命，娘娘饒命，不是奴婢……不是……」我瞥了一眼康舍人，康舍人示意我放心，我不著痕跡的低了低頭，問道︰「為何下毒？」小芳怨恨的看了我一眼，急忙磕頭，「不是奴婢啊，奴婢只是送茶點的，奴婢若知道有毒，怎麼敢來送！」我點了點頭，「也是。」小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是什麼毒？」皇帝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的兩個字︰「砒霜。」小芳一下癱坐在地上，「那就對了。」皇帝眉頭挑起，「對什麼。」小芳苦笑了一下，「自從美人降位禁足，整個合歡殿就破敗了，甚至鬧氣了耗子，美人曾讓我們去向內廷要過砒霜，但是內廷卻沒有給，美人便派奴婢去宮外找了一些。奴婢沒想到，美人會真的這樣做！」
皇帝眉頭緊蹙，︰「真的這樣做？」小芳點了點頭，「美人幽靜之後，就恨容華無比，一直覺得自己失寵是容華做的，美人常說，’既然自己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還不如殺了容華，一了百了，奴婢以為美人只是說一說而已。」皇帝的臉色鐵青，我又問道︰「芳娣失勢，你又是如何出宮，甚至將砒霜運到宮里的？」小芳看了看我，「芳娣夫人曾經寵冠後宮，那種風光無人能及，培養些自己的勢力，也不是難事，何況，守衛有幾個沒受過夫人的恩惠，念著舊情，也不會為難奴婢的，何況，誰能想到，一個失寵的妃子怎麼會掀起這麼大的風浪呢。」皇帝正欲說話，便有侍衛來報，「啟稟陛下，在華安容華處，找到了布偶。」
我冷笑一聲，「是啊，她因為我才被降位，憎恨我也是應該的。呵呵……」皇帝模了模我的額頭，「將芳娣、華安廢黜封位，囚禁永巷，由內廷審理。婉容容華，食邑五百石。至于那個賤婢，就交給你處置了。」
我笑了笑，任就躺在他的懷里，「謝陛下了。」皇帝撫了撫我的額頭，「朕，晚上來看你。」
他從我身邊走過，我听到一聲嘆息，是啊，高貴如他，卑賤如我，都不過是後宮下骯髒的靈魂，再多的榮華富貴也不過是對曾今純潔的哀悼，作為皇權的附屬品，我們的身不由己是對罪惡最好的借口，不敢直面靈魂，所有的逃避，只是利欲燻心的欲蓋彌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