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看著身上的紫玉佩,一雙蝴蝶,本來翩飛的雙翼是最美的誓言,可是,我卻覺得那是最大的諷刺。自我入主玉容殿,皇帝卻從未踏入這里。皇後雖略有賞賜,看著皇帝對我的冷淡也越發的少了。或許這是皇帝對我的保護吧,只是、我卻不敢受……
一日清晨,我起身傳呼宮人,盈袖進來伺候我起身,我坐在梳妝台前自己拿著玉梳梳著秀發,盈袖取了毛巾在銅盆里沾濕,才剛把毛巾放進去,就斥問道︰「你怎麼當差的/?水居然是冷的?」那丫頭一聲冷笑︰「姐姐急什麼?內廷說,現在炭火不足,還要供應芳娣夫人呢,宗姬就委屈些吧。」盈袖一時氣憤︰「你個狗奴才!宗姬好歹是主子,輪得到你來糟踐嗎?」那奴才更猖狂,「哼?糟蹋嗎?奴婢不敢啊~只是怪自己命不好,跟錯了主子啊。」我放下梳子走到她身邊,看著她,長的倒是水靈,一臉的小人像,心里一陣鄙夷,一股反胃,我壓住心里的惡心問道︰「怪命不好?我才來就說過我不一定會成為風光的主子,有好處有你的,但是、背叛我不許!你忘了?」她勾起半個嘴唇,「宗姬怎麼這麼說話?我有背叛你嗎?哼。」我不再說些什麼,回頭吩咐道︰「把所有的奴才傳進來。」盈袖瞪了那奴婢一眼,才出去了。
我扶著雲裳坐在主殿的榻上,等到奴才們進來齊齊跪下,我才說道︰「我入主玉容殿這麼久,卻未曾受到陛下青睞,連封號都沒有,跟著我,的確讓諸位受委屈了。」我頓了一下,「既然,我給不了你們地位,也不耽誤你們,給你們些體己,就散了吧。有誰想走,現在起來就可以了。」方才那個丫頭看了看四周,磕了個頭。說道︰「謝宗姬成全,奴婢想走。」我吩咐盈袖,「取我的妝奩來。」盈袖取來妝奩,我打開,說道︰「你過來挑吧。」她兩眼放光,上前看著,拿出了一只南韓進貢的古玉簪,又拿了一件西域進貢的翡翠手鐲,看到我的一串珍珠項鏈,又拿了出來,正當她挑的不亦樂乎,盈袖實在氣不過︰「你夠了嗎?」那丫頭看了我一眼,又取了一只金戒指,才退到一邊了。看到這個榜樣,別的宮人也陸續上前,我一盒的首飾,也就所剩無幾了。看著任就跪著的宮人,金姑姑,安舍人,雲裳,花睡,盈袖,胡舍人。原本的十個份例宮人,和我帶進的盈袖和雲裳共十二個,現在也只有一半了,那些粗使的奴才們也去了大半,雖然沒有資格拿到這些價值連城的珠寶,卻也有了些好前途。我又問道︰「你們當真不走?」眾人說道︰「奴才(奴婢)誓死效忠宗姬。」我緩緩走到方才那丫頭前,那起那只古玉簪,簪到她的髻上,說道︰「這可是南韓進貢的古玉簪,是太後賞賜的,你可要戴穩了。叫什麼?」她一臉不屑,「奴婢小芳。」我點了點頭,好了,你們去吧。她們有磕了個頭,便去了。我扶起金姑姑和安舍人,說道︰「二位可以有更好前程的,不必在此荒廢的。」安舍人說道︰「奴才伺候過很多主子,從沒見過像主子這樣,面子上淡淡的,心里卻把奴才們當人啊沒有呵斥過,更沒有動過刑,奴才,感激著呢!」金姑姑們,也點著頭,「是啊宗姬。」我一偏頭,卻看見花睡的眼紅紅的,問道︰「你怎麼哭了?」花睡說道︰「奴婢是因為女乃女乃病了,奴婢不是故意的。」我點了點頭,將妝奩中剩余的首飾,給她,「給你女乃女乃送去吧。」花睡不敢受,我笑了笑,「可以給那些攀住的奴才,你們更受得起。」花睡看了看金姑姑,見金姑姑點了頭才收了。我命盈袖將剩余的份例銀子取來,說道︰「不多了,權當卿婉謝過各位了。」他們跪下,「奴才們跟著宗姬,不是為了這些,宗姬的花銷大,留著吧,奴才們不需要,宗姬執意,豈不把我們看成了那些勢利的奴才了?」我眼眶一紅,不再堅持,扶起他們,說道︰「謝謝。」金姑姑說道︰「這麼長時間了,宗姬快些梳洗。就用早膳吧。」我也無心在梳妝,只是吩咐道,「盯著小芳,看他跟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