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打工妹到網絡寫手,我的人生傳奇 告別無人區

作者 ︰ 嫵三娘

第二年,也就是一九九六年。這注定是一個多災之夏,父親撒在湖里的網不斷被風吹走、丟失。以往掙的一點積蓄陪得血本無歸。

一個漁民沒有網怎麼能行?那段時間,我們幾乎連自家吃的魚都捕不到了。小木船整天的停在湖邊的水灣里隨風搖晃,成了擺設。

幾天後的一個早晨,天還沒亮父親就出門走了,母親說,他要到村莊里去賒一些漁網,我們一家總不能就這樣等死吧。我們要吃飯的,就得尋找經濟來源。

由于父親是那里的老顧客,這幾年的漁網幾乎都是在那里買的,所以,淳樸的維吾er族村民還是給了父親一次「東山再起」的機會,共賒了七張網給父親,共計一千多塊錢的。

兩天後父親回到家的時候滿面春風,說老天開眼,我們一家終于有救了。第二天父親就劃著小木船進湖了,憑多年捕魚經驗,找了一個自認為最好的位置,把七張網全都撒進了湖里。

如父親所期望的那樣,三天後進湖收網的時候果然滿載而歸。我和母親早已等候在湖邊隨時準備扛魚。我扛起滿滿一大袋子魚,足有百余斤,編織袋里面的水從衣領流到我的褲子里,涼涼的,一股的魚腥味!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父親在我的身後喊︰「路上快點走,爭取今天把魚摘下來還可以再撒一次網呢!」自從來到新jiang之後,我就對父親有一種莫名的畏懼,他的一聲怒吼都會讓我渾身打顫。

編織袋扛在肩上,一直往後面滑,路上又不敢停。我只能用雙手死死抓住袋子的兩只角,雙腿快速往前移動著。從湖邊到屋子足有一里多地,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我的腿和手都會情不自禁的發抖,頭發和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整個人像是剛被從湖里撈出來。沒有體會過的人不會明白那種叫天不靈叫地不應的絕望,累不是主要的,關鍵是看不到這種日子的盡頭。

手里有了一點點錢之後,父親並沒有吸取上次的教訓,再一次加大成本,把錢都投到了湖里。不幸的是悲劇卻又一次重演,夜里一場大風之後第二天父親進湖時一片網都沒找著。生活有時就是這麼殘酷。

那些日子父母整天坐在湖邊唉聲嘆氣,抱怨生存的艱辛、和命運的不公。我靜靜地躺在沙灘上,對大人們的牢騷我無能為力。

萬般無奈之下,父親決定離開這里,另謀生路。

可是去哪里呢?父親一籌莫展。好在兩天後父親一拍腦門兒,突然想起一個在烏魯木qi打工的老鄉,決定投奔。

父親從巴達蒙爾村莊找來一輛馬車,大大小小的行李裝了整整一馬車。這是兩年之後我第一次離開這里,或許我該高興,但心里更多的卻是酸楚。兩年啊!承載了多少淚水與汗水?經歷了怎樣的心靈歷練?我苦澀的少女時光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溜走了,永遠不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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