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的千錦幫忙,再加上何遠本身便對深知醫理頗多涉足,何遠早就順利入了太醫院,皇後似是有意無意的幫扶,讓他在太醫院中的地步拔升的亦有些快,而他暗中對木想容多花了一些心思,尤其是對她安胎之事,頗多關心,另的木想容很是感激,何遠亦是又受了思帝的一些關注。何遠除了有些時候會帶些皇後及木想容在宮中的近況,其余的時候,千錦亦只是常與蕭翌晨,紫桐坐在一起,談些奇聞異事,日子倒還算舒心,只是自那晚以後,蕭翌晨對千錦是越發的好,卻像是在抗拒著什麼,讓她越發覺著,他,想要遠離她。
紫桐見著那在澆梨樹水的人,神色悵惘,一手持著灑水,卻不知那水根本灑向了何處,瞧的紫桐連連搖頭,這個千錦,已經是讓那個蕭翌晨在心里生根發芽再難剔除了,而那個蕭翌晨,自,從宮中參加完慶生宴回來後,便似是帶了些不對勁,每每都對千錦獻極了殷勤,卻好似又在逃避著什麼,她的視線隨處一溜,轉眼間已是計上了心頭,紫桐柔柔笑著看向了那個不知是在發愣還是在澆水的女人,連緊抿的嘴角亦是略略挑起,扯開一抹溫柔笑意,千錦,蕭翌晨,可莫要怪我,你們麻麻煩煩的,可真叫人干著急……
「千錦。」實在是再也看不下去,紫桐抿著嘴走了出去,手指輕輕捏起一片已見頹勢的葉子,輕輕嘆道,「你這是給他們澆水呢,還是就想著,要怎麼才會將他們淹死吧?」
「啊!」千錦一聲驚呼,慌忙將灑水拎起,面上一陣痛心,她呆呆的伸手撫上了梨樹的枝葉,喃喃道,「對不起啊,真的對不起……」
「好了好了。」紫桐忍不住翻了翻眼,硬將她拖進了屋,柔聲道,「沒事的,哪那麼嬌貴呢,下次注意了就好。」她隨意撿著話題,將話題聊著聊著,便聊到了蕭翌晨身上,紫桐面色帶著驚怪,甚至是略帶了夸張之色,擔心他的身子怕是已有些受不住了,听的千錦面上不由現出擔憂之色。
「我照著他現在的身子,熬了一碗大補湯,對他的身子極是有益處,不過若是我去,他定然不肯喝,呵呵,你去的話,他最近對你這般的好,應該是會听的。」紫桐斜睨她一眼,說個話,臉不紅心不跳,更因著她柔柔弱弱的外表,那麼溫婉柔和的一個人,又通些藥理,讓千錦不信都難。
當看著千錦端了她煮的相思鎖,向蕭翌晨臥房走去,紫桐無聲的嘆息,那日在醫館處,何遠咬牙切齒的要自己不要害了千錦,只是她亦不知,她這麼做,是幫了千錦,還是真如何遠說的那般,是害了千錦,然而,現在相思鎖已然送出,木已成舟,千錦,她亦是會,想要她和他的孩子吧……如今看來,她亦是時候該走了。
天還未大亮,有人就為蕭翌晨房中忽然傳出來的碗碟碎裂聲驚醒,管家擔心蕭翌晨出了何事,慌忙披衣匆匆趕過來,還未動手要敲門,便見著那門已自己開了,從里面跌跌撞撞跑出來一個面色潮紅,卻滿臉羞憤,衣衫略有些凌亂之人,管家就著燈籠細看一下,卻發現是千錦,當真嚇了一跳,一句「夫人」還未出口,便被她似怨非恨的瞥了一眼,悲憤著離身而去。
管家當真是覺得疑竇漸生,慌忙要踏入蕭翌晨臥房問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卻發現蕭翌晨面色亦是潮紅,卻臉帶著一絲驚慌和惱怒,他身上未著衣,見著管家進來,亦只是隨手取過一件藍色長袍披在了肩上,露出胸膛之處一大片的玉色,俊臉之上,嘴角噙著一絲怒氣,管家剛要開口,他便忍不住伸手在桌上一掃,那本還安全在桌上的藥碗猛地被甩落在地,發出「砰」的一聲重響,伴隨著蕭翌晨的大吼,「滾出去……」當真是將管家嚇的愣在了原地。
那藥碗在自己腳邊碎了一地,管家見著蕭翌晨這番模樣,再聯想到剛才看到千錦那副模樣,心中已是想到了是怎麼一回事,只是,他卻不知蕭翌晨那般懊惱憤怒卻是為何?「老爺,老奴剛才看到夫人?」
「別跟我提起她。」蕭翌晨怒的狠狠一拳砸在案桌之上,本以為她是個那麼真那麼純的一個人,總是那般溫和,總是那般恬靜,縱然被自己傷害了,她亦是如那六瓣的梨花,只剩高潔,卻不料她竟然卑劣如此,竟然對他下了催情之藥,讓他們有了一夜歡愉。
「老爺,您這是怎麼了?」管家小心的稍稍避開一些碎屑,小聲道,「老奴剛剛見著夫人一臉羞憤,悲痛的跑了出去,可不會發生什麼吧?」
蕭翌晨面色怔了一怔,面前飛快的閃過木想容那傾城絕色的臉,然而恍恍惚惚間,似是有另外一張臉,想要那麼掙月兌開他設置了多重的保護和障礙,慢慢現出隱約的輪廓來,秀美溫柔,清澈羲和,恬靜淡真……
「不是我不是我,你就這麼認定,你就這麼相信,蕭翌晨,說你是聰明好還是愚蠢罷,為何每每遇到情愛兩字,你都會如此失態,是為了想容,是為了想容……」
她離去之時的話語還猶在耳邊,一遍一遍的在他耳畔輕輕回轉,饒是他如何想要掃除,想要摒棄,都無可奈何。
「老爺,老爺,紫桐姑娘走了。」被蕭翌晨指派過去照顧紫桐的小環小心的走了進來,雙手恭謹的奉上一封還淡淡飄著墨香的信,
小聲回道,「紫桐姑娘走之前,要奴婢在這個時辰把信送到老爺房中來,請老爺過目。」
「她走了?」蕭翌晨微有些驚訝,他從來都知道,沒有哪個地方,是能長久的留的下紫桐的身影,但他沒料到會這麼快,心中煩郁,他沉著臉取過丫環手中的信,展開一讀,卻驀然間神色劇變,信紙飄然間從手指尖滑落。
那信紙晃晃悠悠的到了地面,那上面,「相思鎖系紫桐所為,望君,憐取眼前人。」十五個大字,恍然跳躍著的火苗,一簇簇的在向著他耀武揚威。相思鎖系紫桐所為,紫桐,你為何要如此,你明明听過我與想容的故事,明明知道我對想容……
「不好了,老爺……」看門小廝忽然間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對著失神般怔住的蕭翌晨重重跪落下來,他驚慌的叫道,「老爺,夫人一個人跑出了府門,小人攔不住啊。」
「你說什麼?」蕭翌晨驚的一下子站了起身,怒道,「你怎麼不攔住她,還不快去找。」
管家亦是面帶焦色,「派幾個人去鄭府大門口守著,夫人或許會回那里,還有你們派人,滿城的搜。」
「是……」十幾數十人領命後飛快的竄出了府門,蕭翌晨忽然重重的跌坐了下來,面色復雜之中,為情苦為情惑,久久無言。
然而,他們尋了幾日,竟然都是毫無蹤影,派去守在鄭府門口的家丁亦是沒有看到千錦的身影,蕭府之中,已是急的炸開了鍋,蕭翌晨亦是滿心的怨悔。筱梨居中,那株梨樹無人再來精心培伺,筱梨居中,亦無人再听他落寞傷懷,桐花已然快要飄落無蹤,想容的命運,已然是個那個人緊緊相連,那麼自己呢?想容,翌晨可不可以不再愛你,不再想你……你一定會答好,可是這麼多年來,我都做不到,做不到啊!
「老爺。」管家苦著臉走到他的身後,已經快滿十日,夫人到底去了哪里,他們,差不多是將玉京城翻了個遍,還是沒能找到千錦。蕭翌晨猛然間听到他的聲音,輕攀細枝的手一顫,「啪」的一聲,已是重重垂落,他看著被自己折落的枝條,輕輕打著晃,不由愣住了,猛然間想起了一個人,一個人的臉,一個人的名字,他忽然之間冷聲開口,「去查一下何遠,宮中的太醫何遠。」
何遠?上次來找夫人的那個人麼?管家恭敬萬分的告退離去,卻不知蕭翌晨正神色復雜的盯著那才移栽不久,卻被照料的,快有了生機的梨樹,心在剎那間,亦似乎被什麼滿滿的漲溺了一下。
獨自的院落里,雖有些狹小,但被人收拾的干干淨淨的,叫人看起來還是有了空曠之感,千錦偏著頭,小心的靠在何老夫人的膝上,微微閉起了眼楮,離開蕭府已然快有一個月了吧,她知道,他會找不到她的,因為他的心被一個想容佔據的滿滿的,哪會有空余的,來盛放自己的心呢?
這種生活,其實也很好,平靜恬淡,雖然有意無意間,還是會想起那個人,只是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不是麼,然而她卻沒有用它來療傷,而是將傷口弄的更加的深大,這輩子,怕是再也忘不了,蕭翌晨這個人了。
何遠手中端著藥,站在樹下,靜靜的看著這一副溫馨的畫面,卻滿心的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繼續下去。那天,當他要進宮值班之時,看到了面色羞憤的她,當她說她無處可去,他亦是毫不猶豫的將她帶回了家。蕭府尋人的動靜他又怎會不知,卻裝作懵懂不知,就算是蕭翌晨派人來向他追根問底,軟硬兼施的,他亦是沒有松口。
「千錦,該吃藥了。」他笑著走近幾步,用手調弄著湯匙,柔聲道,「你這些日子,身子有些虛,這樣下去怕是會對月復中的孩子不利。」千錦強笑著撇撇嘴,靠在何老夫人腿上有瞬間的怔愣,她輕搖著老夫人的腿,嗔道,「大娘,那藥好苦。」
「千錦乖啊,藥一定要喝啊。」何老夫人樂呵呵的笑著,眼神示意兒子將藥碗端過來給她,何遠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手中的藥碗遞給她,看著千錦在自己娘親哄著下一口口的喝了藥,這一幕,在他看來,每天都會上演,而他卻像是百看不厭。
「好一副溫馨感人的場景……」驀地,一聲閑閑的,听不出其中意味的聲音透過院門而來,輕輕的「吱呀」一聲輕響,院門已被人小心的打開,蕭翌晨一身藍衫,只帶了管家一人,悄然而至。
千錦從何老夫人的手間怔怔望過去,見著那一抹藍色,逆著光影,直直向著自己走來,她看不清他眉間眼的神色,亦是瞧不到那一抹她總會在他眼里見著的,只為想容而有的痴怨淒柔。她的眼眸依然干淨如昔,她的笑容依舊溫靜如斯,她對他的情,亦一如既往的沒有改變,只是思念過後的品茗毒列,是在誰也瞧不見的縫隙之中,悄然滲透。
何遠心中一急,忍不住要走上前去與那個明明愛著別的女人,卻依然不打算放過千錦的男人對峙,卻只被他溫和笑著伸出一只手來,被他說出的話驚的只余下原地悵惘。
「千錦,筱梨居的梨樹,沒有你,都快要死去,千錦,隨我回去,可好?」蕭翌晨笑著伸出一只手,「我記得你是最愛梨花的,翌晨,還想看筱梨居的梨花混雜著你眉目間的笑意,乍然綻放……」他眉目之間蘊含著真誠,他記得她是千錦,記得她最愛的是什麼,這樣就足以,不是麼?
千錦心中一酸,是真也好,是假也罷,她奢求的不多,亦只是想讓他在想起想容的時候,能夠清楚的記得千錦是誰,千錦愛的是什麼,這樣就已經足夠,這樣就已經足夠了嗎?
「好了好了,小兩口可終于要和好了,寶寶不僅需要娘親來疼,也需要爹爹來愛,千錦,隨他回去吧。」何老夫人笑得慈藹,探手撫上了千錦的發,老夫人似是頗有感觸的瞥了何遠一眼,嘆道,「蕭爺,你是如此的幸運,能拾得這世間的至寶錦緞啊……」
孩子?蕭翌晨雙眼抑制不住的向千錦小月復之上瞥去,眼眸之中是掩藏不住的溫柔悵然,他上前一步,將還有些呆愣的千錦扯入懷中,對老夫人感激一笑,「這些日子,多虧了大娘的照料,翌晨,感激不盡。」
何老夫人連聲不必,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亦只有瞥及自己兒子的失神,才能微微嘆出一口氣來。
她听到宮中的想容懷孕重得帝寵,她看著他仍是有些悵然失神的模樣,他贈她蕭家至寶那藏有蕭家幾乎七成財富的梨花簪,他要她在筱梨居安心的養胎,這一切,本該是那麼祥和恬靜,直至開春之時,她的姐姐,皇後鄭婉郁突然來到了蕭府,才讓這似乎是偷來的安寧有了粉碎的痕跡。
「參見皇後娘娘。」皇後駕臨,是莫大的榮耀,蕭家的人跪了一地,亦是惶恐的一地,鄭婉郁慌忙上前扶起了千錦,口氣之中帶著薄嗔,道,「怎麼姐妹見面,用的著這般虛禮麼?」她雙眼掃過蕭翌晨時,卻隱隱帶了一抹怒氣,她才從劉妃口中听的蕭翌晨與木想容的關系,又听聞千錦現在在蕭府養胎,終究心有所懼,匆匆出宮而來。「你們都出去,本宮要與妹妹說說話,誰都不用在跟前伺候。」婉郁看也不要蕭翌晨一眼,冷冷開口,溫婉之中,倒難得的多了威儀。
「是……」皇後有命,就算是蕭翌晨,都不敢有所違抗,蕭翌晨是最後一個出門之人,他小心的替她們掩上門,神色間有些疑惑,卻依然轉身離去。
「妹妹。」待屋子里只剩下她們姐妹二人時,鄭婉郁才面色凝重的一把按在了千錦的手上,沉聲道,「你現在听我說,我要你,將你的孩子交給平生去養。」千錦被她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嚇的一愣,禁不住花容失色,顫聲道,「姐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的孩子,自然是我與翌晨一同撫養,怎好叫平生來代勞?」
「若是你為自己的孩子好,就听姐姐的,可好?」鄭婉郁面色已帶了焦急,她不想看到有什麼悲慘的事發生,如今,能救的一個便是一個了,見她終究執拗的不肯妥協,婉郁無奈,只能將剛獲知的真相合盤告知,木想容,宮中的容妃,蕭翌晨深愛之人,他們本是夫妻,是皇上拆散他們夫妻,要她千錦來填,如今容妃的結局,怕是終究逃不過一個死字,或許是更為悲慘,而蕭翌晨根本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蕭家與整個皇族對抗,勝算無幾,「千錦,姐姐實在不想看著你的孩子,自己的親人受了牽連啊。」
千錦怔怔的跌坐回椅子里,呵,原來是這樣啊,原來是這樣的啊,想容想容……她慢慢低下了頭,緩緩的捏緊了拳,最終,是嘴角無力的撕扯,「好,孩子,交給平生……」
幾日後,容妃在宮中不知何故,突然傳出暴斃而亡的消息,有人說是難產致死,有人說是容妃**後宮,被皇後聯合宮中劉妃用三尺白綾賜她懸梁自盡,亦是有傳言說,是劉妃嫉妒怨恨容妃奪了恩重,設計迫害容妃致死,只留下一個孩子……
千錦听到消息之時,蕭翌晨已是瘋狂的想要奔入皇宮,卻被虞平生及聞俊所阻,來不及見想容最後一面,他落魄回到蕭府之時,眼眸中的深寒讓人莫名的產生懼意,千錦裝作不知他和想容的真實,裝作他還是那個和她在筱梨居梨樹下談論著孩子姓名的蕭翌晨,然而日益古怪的蕭翌晨讓人膽寒,他時常私自見從無雙郡來的人,常常叫她莫名擔憂。
孩子在四月的時候出生,按照鄭婉郁的計劃,何老夫人答應幫忙接生,將一個被人丟棄的孤兒代替了千錦的親生孩子,然而由何老夫人帶著鄭婉郁的親筆書信前往虞府。
「大娘……」眼見何老夫人抱著孩子要走,千錦虛弱不已的睜開眼喊住了她,顫顫的伸手將那白皙古樸的梨花簪交到何老夫人手中,看她含淚將簪子放入嬰兒的襁褓之內,她才虛弱的閉上了眼楮任眼中的淚滑落。何老夫人在鄭婉郁安排的心月復掩護之下,急速趕到了虞府,而,這一邊,卻是抱著那個已然被調換的孩子到了蕭翌晨跟前,起名莫言,蕭莫言。當她看著他抱著莫言,眼中深恨,那滿飄的潔白晶瑩的梨花,在他的眼中,亦比不上那大朵大朵頹然而落的白色桐花。
深夜,千錦在梨花樹下坐定,怔怔抬頭看向那被烏雲遮顏著的一勾新月,孩子在一旁安然入睡,她卻心涼似冰,她的孩子,如今在那里,可好,餓了是否有人照應,想睡了是否有人哄著你入睡,天涼了是否有人替你掖好被窩……那片片梨花以後就是娘寄托的一縷念想,一抹情思,孩子,不要怪娘……
蕭翌晨看她痴痴對著天上的明月,猛然間才驚覺,這些日子他沉浸在想容的死里,沉浸在要為想容報仇向那個皇帝發泄心中的憤恨之中,卻全然沒有顧慮到她們母女。他沒有走近,只是怔怔的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坐在梨花樹下,半躺于搖椅之上,長而柔的秀發披散下來,恍如那一條閃著亮色的黑色瀑布,發絲隨清風微揚間,一朵朵淡而小的白色梨花生嵌其中,那滿樹的白色紛紛而落,竟比起那專屬于想容的桐花來的更要含蓄,更要細致,然後他听到她對這那片片晶瑩梨花白,輕輕呢喃……
唯有梨花白錦無紋,玉樹石凳堆雪。
梨花飄香,愁斷了腸,
冷浸寥寥人,筱梨居內外,那人可,能明了我哀愁百結,心字成灰……
千錦忽然之間側過臉來看他,明眸皓齒,在暈黃燈光下,飄飛白色間,更添魅惑,更添淡真,「翌晨,你可知道,千錦是在何時何處愛上你……」
「千錦在蓋著喜帕,听你的聲音之時,就已然心顫,看你淒傷背影落寞而去,那時已是心動,然而,听了你滿夜的呢喃想容,卻在最後那一剎那,入眠之時,叫到了千錦的名字,提到了千錦最愛的是梨花,那一刻,千錦的心中,便再也放不了其他人,滿滿的,只放的下,一個蕭翌晨……」
蕭翌晨的身在在夜中輕輕晃動,卻哽咽著開不了口,這個女子,他不想傷害,卻實則傷害最深,他看著她在梨花漫舞中淡然安詳而眠,往後的四年,他忙著與無雙郡接洽,然而每每看到她在梨花樹下淡然而笑,眼中的真,眼中的澈從未隨著時間有過渾濁,他看著她一點點虛弱,最終在生莫名之時,終究難產而死,她穿著一件最愛的白裳,神態安詳的側躺在梨花樹下,嘴角微微挑起是一抹溫婉的笑,他再也見不著她眼里干淨的毫無一絲雜質的清明,再也不能讓她嗔怪的叫一聲,戳著額際鮮活鮮氣的說話……
一年後,蕭家因為與無雙郡接觸頗多,許多天燁機密不知被誰泄漏,蕭翌晨只想利用自己在商業上的實力,叫谷悠思陷入困頓之中,卻被虞平生劉敏之等人利用此事給他安上一個與無雙郡接洽通敵賣國的罪名,蕭家盡數被毀,朝廷更是趁機出兵迫近無雙郡,無雙郡惶恐,立時將郡內最美的郡主尚年幼的郡主凝碧獻上,才平息了此禍。天燁思帝下旨,從此民間不得再談及蕭家之事之人,連一個蕭字亦不能提及,否則就以共犯相處,而思帝最想得到的蕭家至寶梨花簪卻搜遍蕭府上下,從此沒了蹤影。
那深山處的一間小木莊內,人說這里的花農在莊內種滿了花卉,他所種之物尤以桐花最為鮮活,最為美,然而,他可以種遍天下所有的花草,卻獨獨不種一樣事物,那便是,那六瓣晶瑩的梨花……
梨花飄香,愁斷了腸……
冷寥寥人,筱梨居內外,那人可,能明了我哀愁百結,心字成灰……
熬夜寫完的,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呵呵,因為稀里糊涂的把時間搞的有些混了,所以就修改了一下,千錦夫人的番外,完了,接下去的是凝碧和暗影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