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傷口,然後竟是身子一倒,在床上便沉沉的睡去,一覺到了天明。
想到寫意院里沒什麼人會來,簡湛南起來後便也只是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發也未象往常那樣認真梳理,只是簡簡單單的扎起,白色的樂師服在晨風中飄飄然欲仙,她在淺金色的陽光下淡淡的微笑,盡情的深深呼吸,微風中,她長長的發漆黑如夜隨意的在她白色的衣褶里散成幾縷,淡淡散發出一種清冷脆弱,自有一種縴塵不染的純淨。戰風和河間王清涼王才一進寫意院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美麗的畫面,三人的眼直直的撞入她清麗幽深的眼眸,讓人瞬息之間想起了繁星閃耀的夜幕。
愕然的呆愣幾秒,簡湛南驀地發出一聲驚呼,臉色一紅,「你們等一下啊。」轉回頭去整理自己的著裝,現在在外面可是有皇朝的兩個王爺啊。她沒看見那三人看到她那微坡了的腳,眼神突變。
等她出去時,那三人還是一個冷峻,一個溫潤如玉,一個漂亮中帶著玩世不恭,好像總是看到他們三個同時出現同時消失啊,微微的皺眉,她向外迎了出去,先向兩位王爺行了禮,她用眼神詢問戰風出了何事,怎麼一大早就來了她的寫意院。
戰風冷著一張臉並不回答,還是清涼王藏不住話,說的嘻嘻哈哈,但眉色間其實也難掩關懷之色,「還不是听說你走路一瘸一拐的,我們就想來看看,那樣一個俊秀人物一瘸一拐會是什麼樣。」簡湛南心中暗自一驚,他們在自己身邊到底放了什麼,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但其實心中還是涌起了一股暖流,面上淡淡一笑,口上卻和清涼王斗著,「現在看到了,可有嚇壞王爺了?」
清涼王嘿嘿一笑,眼神曖昧的一瞟戰風,「王爺倒是沒嚇壞,可是卻嚇壞了個戰大將軍。」戰風的臉色確實不好,簡湛南現在不敢惹,突然間瞥見一些宮女手上捧了剛出的秋裝,有的面上帶笑,有些卻是愁腸滿懷。她臉上忽地飛快的閃過一絲譏諷的神色,連那涼薄的唇角也揚起一抹嘲弄。昨日她才听說宮里發了秋裝,可如今看來宮人們口中不說,私下,卻是絞盡腦汁的想著,如何在青灰衣裙上小動針線,如何在簡單的發髻上稍微改變,既不違宮制,又能顯出俏美。魚躍龍門,是宮中女子的夢想,所有的黛眉淺畫,寶髻千變,都不過是為了那九五至尊,為了那閑暇時的驚鴻一瞥,偶然驚艷,甚至是,一時青睞。這宮中的女人,還真值得上自己喚一聲宮中人,她忽然之間就想到了水心和華兒,若是有一天她們也變成了這副模樣……又或者有一天自己也變成了這個模樣,那該如何?可真是可憐可嘆啊。
河間王一直都是那麼專注的看著她臉上的變化,直覺她必是不喜歡宮廷的生活,卻根本想不通,猜不透她迷煙般的心思。
「一朝等的紅顏落,只為聞卻君王信。」簡湛南低低著道,察覺到三人疑慮的目光,沖著他們笑道,「你們今天可要當我老師,這皇宮里的路可真是難了我了。」河間王谷溟岑與清涼王谷溟末相視一笑,「樂意效勞。」
隨著他們三人漸漸的將宮中的路走了一遍,大致知道了雍和殿為皇帝日常工作休息之所,若妃的芳菲殿用熵帝恩寵離雍和殿最近,想來奇怪的是皇朝後宮熵帝並未立皇後,柔妃的月池閣在雍和殿和容華殿之間……熵帝可以說是一個並不怎麼好的帝王,後宮之中也只有四妃,五美人,一夫人。舞妃和田妃是隨著熵帝登上帝王之位便封妃的,林氏被封為竹夫人,還有的就是虞水心及華兒的兩位虞美人,李尚書家的李美人,冷中書令的女兒冷美人,還有一人即為江將軍的小女兒江美人。
自那一處處宮殿處走過,一整天也便過去了,他們三人在宮中不能久呆,便在關閉宮門前出去了,簡湛南就一人獨自回寫意院,其實還是有些不太熟悉,問了人才匆匆而回,一進院門便覺著氣氛不太對,疑惑的打開門,涼薄的唇微微張著,眼中盡是四處逸散的笑,「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