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我,那是你的幽蘭,我是艾玫,所以我有權利給自己未來的幸福,來一個美麗浪漫的開場!如果你做不到,那就算了,我現在不期望和你們中間的任何一個在一起,如果可以,我要去做凡人,認真的找一個真命天子,最好是能給我來個浪漫開場的真命天子!呵呵……」
我美美的做著矯情的夢,期望著未來男主角有著黑蓮魔一樣的外表,紫微大帝一樣的高貴儒雅,玉帝那樣的有才有權,白虎君一樣的睿智深沉,閻王一樣的痴情冷冽、內心如火……
他口氣輕蔑,譏諷卻又近乎咬牙切齒,「收起你那種世俗到家的口水相,就算你要做凡人,也要玉帝同意,就算玉帝會同意,我也不會同意,去凡界做人,地府是必經之地,我會讓你變成地府里的幽魂!」
「閻王,不要那麼小氣嘛,上次我還夸贊你天上地下舉世無雙,英俊瀟灑……」
「你那種阿諛奉承一堆一堆的,誰對你好,你就堆給誰,沒有一點真心實意!」他倒是看到了世俗女子我的本質。
「呵呵,誰說的?我也是很愛你的!」我揪住他的耳朵,使勁扯過來,逼迫他正視我。「我真的很愛你!」
他的氣勢也沉了下來,扯下我淘氣的手,長臂換過我的肩,嘆息著,「那你為何不答應?存心讓我生氣揪心你才滿意?」
「我不知道去了地府做什麼,沒有事情可做會很無聊,習慣了忙碌,在那樣陰沉的暗無天日的地方,會很恐怖!」我說出自己的擔心,做凡人多好,想做什麼做什麼,不用擔心天譴,還能看不同的帥哥美女!
「不要以為閻王夫人就很輕松!到時候有你忙的!」他冷笑,「那這就算你答應了,反正除了我,也沒人樂意要你!」他帶著一絲得逞。
聊至深夜,他將我送回營帳,「要順利完成,我等你!」說完冷冽的陰風襲過,便不見了身影。
翌日一早,我們啟程回大都單于庭,華麗的馬車內拉著的是竇倫,我仍是騎著白痴,並排和古郎前行,後面是百人左右的護送軍隊。
在草原上經過,不留一絲痕跡。幾只鷹在天際盤旋,鳴叫劃破長空,迎接著古郎的歸來。
古郎一直沉默,目視前方,凝眉沉思著。如果說他與閻王的不同,卻是每一種特點都少了幾分,冷冽七分,陰狠七分,煞氣也是七分……
已經兩天,他都不曾開口,扎營之後便忙著安排這,安排那,還要應對一路上的來報的書信……政務繁忙,軍務繁忙。
相較之下,我卻清閑的近乎無聊,身為一個後,一個閼氏,本應該幫助夫君分憂,但是我若做,卻也做的不踏實,總是擔心「多管閑事」!
唯一能做的便是安安靜靜的呆著,不去打擾。百無聊賴時,便關心一下竇倫的飲食,偶爾找他聊聊天。
竇倫覺得這樣的俘虜有些莫名其妙,我卻不好對他多講什麼……一個永遠回答不完的問題,講起來的更累。
倒不如看著手鏈和發簪發發呆,回想一下那些即將被忘卻的事情,努力的銘記某些不再發生的美好,如此,也算是快樂,平淡的日子很快流逝。
回到閼氏宮,再見到娘親,多了些無法言喻的親切。她的氣色很好,看到古郎手牽手將我送到閼氏宮,笑容欣慰,仔細打量著我一直點頭,眼楮時不時的瞟向我的肚子。
古郎坐了一會兒便要起身離開,我先一步開口,「如果還有政務就去忙吧!」
「嗯!」他點點頭,便迅速離開。
這樣的客氣明顯的親密,卻又微妙的疏離。猜不透他忽然的變化,營帳那場歡舞就像是一場回味無窮的艷遇,帶著些美好與不肯舍棄的誘惑。或許疏離也是好的,分別時不會有太多的痛楚。
但是,我還是忍不住關心,如果我就這樣離開,他真的很孤獨!
「吉達,你去找陛下,問他晚宴能不能到閼氏宮來用。」
吉達微微的呆愣,似乎以為自己听錯了,「玫小姐,您……您剛才說晚宴……還提到了陛下?」
「是!對他說,我想見他!」語氣中荒涼的寂靜,像是暮秋老人,看到了生命的終點。
「是!」吉達很快便去了。
娘親的刺繡很好,尤其是繡的蘭花很精美,總是讓我想起大宋時沙因那艾玫絲帕上的小幽蘭……
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她一直在給我繡袍子,長長曳地的,還有練武穿的勁裝,每一件都有不同顏色的幽蘭。
這是一種母愛的補償,卻又不能像疼愛小孩子一樣整天抱著我疼愛,只能一針一線寄托著連綿的愛。「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這情景,如此的匹配,像是一種預示!
「娘親,教給我繡吧!」我坐到她身側。「琴棋書畫我樣樣拿不出手,女紅更是一竅不通,我似乎不算個正常的女人!」自嘲的口氣,更是荒涼,不過閻王似乎也不會在乎。
「好!」娘親答應的有些遲疑,「我給你繡了很多袍子,就算你不用繡,一兩年之內也穿不完。」手慈愛的撫模我的頭,話語溫柔。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嘛!如果你不在
我身邊,我還是可以用你教的手藝給自己繡啊!」
「嗯!」她往一側坐了坐,針線遞到我手上,讓我在繡案的一邊練習最簡單的針腳,從沒有做過如此細致的活兒,總顯的笨手笨腳,時不時針不听話的扎在手上。
「為何揮劍時那樣順利,拿針卻反而這樣笨拙呢?」
「揮劍需要的是定性和煞氣,而拿針需要細膩的心思,如果這兩者有什麼相同的話,那就是靜心。但是,你空有一顆平靜的心,卻是粗枝大葉之人,定心與煞氣可以瞬間迸發,而細膩和嬌柔卻不是一朝一夕練成的!」
古郎似乎在那里站了很久,目光盯在我拿針的手上,食指的血再次滲出來時,他拉過去放在口中吮吸。這親昵的動作在我心中泛起甜甜的漣漪,而娘親和吉達還有一眾宮女則都迅速退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