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恐怕不太好,我怕我的利爪會傷到你,而且……你這冰肌玉骨的,我怕一時忍不住,吃進肚子里!」又是戲謔。
……
一邊笑,一邊回想,淚卻一顆一顆的滑向枕邊,貪戀的看著他的容顏,心中已無遺憾!
這個遺囑,足夠完滿!
第二日,醒來,看著神鏡內滿頭的銀發的女子,面色亦如發絲般蒼白如雪,鳳眸中卻滿是幸福與欣喜,這樣的蒼白與幸福交織成一個詭異驚艷的女子!
用梳子將頭發一點點的梳理好,仍是習慣性的隨意一挽,插上發簪。那紫色的發簪就像是丟進了雪堆,越發艷美動人。
神翼看到我的樣子時,腳下一軟,差點暈過去。
在我的記憶中,他從未如此失態過,總是冷靜與風清月朗的微笑著,隨時擋風遮雨的陪伴,手把手的呵護。但他此時的樣子,卻像是被我狠狠的揍了一拳,一擊打中重穴!
「玫,為什麼你如此的不理智?」他明顯的怪罪!
我淡淡一笑,「如果要指責,就去指責玉帝吧!他一手安排了一切,我的命運,都是他來操盤的,我只是略略偏移軌道而已,或許他會幫忙扶正,但是,那也不是我該操心的!」
一切早已看透,在大唐曾經和紫微大帝在紫雲山上,過了一段閑雲野鶴的日子,如今白虎君我也放下心來,以後即使死了,還有閻王呢!既然約定了生生世世做夫妻,他還是最合適的丈夫,我樂意接受!
「看來,我能說得只是祝福了!」他的聲音似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謝謝,不過祝福怕是用不到了,殘魄回來之後,他要回天庭!」我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神翼,最起碼這樣我死去時,再也不會有遺憾,對我微笑一下好嗎?」
「你讓我如何笑的出來?你這副樣子如何去尋找殘魄?凡人會把你看成鬼魅的,更何況你還要融于他們的生活……」他黯然嘆氣。
「這有什麼啊,我自有辦法!」但是眼前,先要讓在聚魂篦里的兩個殘魄,歸與白虎君的體內。
白虎君一直不敢見我,他害怕我的白發,還是害羞?不知道,也不想追究。聖星圖再次展開時,是殘魄歸體的日子,也是我要離開的日子。
當天雨和楊繼業的魂魄同時出現在聖星圖上空時,我的心卻還是痛了一下,是天雨的毀滅性太深,還是我的心,因為他那一劍太絕情,太痴情,太熾烈,也太冰冷?
楊繼業沒有多做停留,迅速一閃進入白虎君額前的星中。天雨卻遲遲不肯,透明的魂魄一直在我面前停著,抬手輕觸我的面頰,透明的魂魄被穿透。
他迅速退回手,緊握成拳,有些惱怒,「玫兒,這就是你的神仙日子?就像機器一樣的一次次找這些該死的人,哼哼,我倒要看看你還要淪陷多少次,還要死上多少回!」轉身看向白虎君,只一眼,又移回來,道,「別忘了,我愛你!」
「天雨,我會永遠記得!」話音落時,淚滴一並落地,宛若那柄穿透心髒的利刃,帶著冰冷純粹的殺傷力,留下一道銘心刻骨的傷疤!
「好!」他不再說話,深深看我一眼,倏然進入白虎君的體內。聚魂篦輕輕一旋,向我飛來,我伸手接住,收進懷中。
那一瞬,白虎君那雙流光溢彩的琥珀色的眸子里,閃出了些冷硬的煞氣,一切盡在掌控的篤定。聖星圖一片耀眼的光芒,沖破天際,像是在向三界宣告,白虎君的回歸。
但是,還差了神翼,沒有神翼的白虎君是上不了天庭的!
我長嘆一口氣,走向忽然閃現的光門。「玫!等一下!」白虎君不知何時忽然出現在我身後,難道他的神力也恢復了?一只大手拉住我的手肘,握得很緊。
「怎麼了?」開口,對他的溫柔還是如此眷戀。
他面帶擔心,看了看那道光門,「這一次,還是同上一次一樣,不過只有一日一次的神力,本來是有三次的,可是我們……我們昨晚……」
我失笑看著他結結巴巴的樣子,只得提醒道,「越過昨晚,繼續說!」
「還有……」他一扯,將我拉進懷里,緊緊擁著,「不要多管閑事,否則永遠都回不來!千萬記得,不要多管閑事!」
我皺了皺眉,不多管閑事?何謂閑事呢?我該如何定義?「可不可以通融一下……」習慣了管閑事,我對「閑事」的定義,也有些模糊!
「這要你自己去看,你應該明白的!」
我不解的略略推開他,他眸中的冷硬太過直接,讓我有種面對大羅神仙的感覺——呵呵,他的確是大羅神仙!好在,昨晚該做的,我都已經做了,便宜也佔盡了!他被我看的有些不自然,便將我推向光門,「這一次神翼是不是可以幫我了?」
「不可以,他的神力暫時被封印,哪也去不了!」他眼神帶著些「好心提醒」的神色。「沒有任何提示!你知道該怎麼做!」
「我……我……喂!」閃過光門,眼前已是另一個世界。這地方怎麼這麼熟悉?低矮翹頭的桌案,正是日落時分,窗外透進的不太明亮的橙色陽光,檀香裊裊,越發神秘清幽……「啊!」我倒抽一口冷氣——太後——太後讓我讀《道德經》的小祠堂?!我……這……
這怎麼又回來了?
外殿里傳來一陣嚶嚶細語,「太皇太後,您倒是給臣妾評評理,這也沒什麼側妃,陛下三番兩次的給臣妾冷臉……太皇太後……」不依不饒的請求。說話的人聲音有些熟悉,卻也有些陌生。
這位太皇太後的聲音雖然有些蒼老,卻很熟悉,就是曾經的太後!「好了,哀家這一個瞎婆子,能看到什麼啊?你這都已經是皇後了,皇上不理你,你不自己給自己找缺失,反倒讓哀家來給你找!阿嬌吶,母儀天下,要先看看自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