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白虎君所說,我現在與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了。有感覺、有知覺、有味覺,哈哈哈……我努力動了動唇,借著呼吸的力氣,嘆道,「我……是……人!」
「又能說傻話了,玫兒活了!呵呵……緹媽媽,她活了!」三個女子興奮的將我扶著坐起來。
「快,把她抬到駱駝上,我們繼續趕路!等演完這一場,我們再也不過這苦日子了!」緹媽媽也聲音哽咽。
我橫趴在駱駝上,緹媽媽與我同乘一匹。駝鈴叮叮當當的奏著哀曲,吟唱著一路的心酸與艱辛,風沙仍烈,驕陽炎炎……我微微睜眼,天哪——一望無際的黃沙——沙漠!
五匹駱駝繩繩相連,四個女子都包裹嚴實的坐在駱駝上,只留一雙眼楮。不過看她們搖搖晃晃的身子,也是疲憊不堪,半天的路……我們恐怕堅持不住了。
唉!這每日三次的神力,看來要發揮一下了!「緹媽媽……我們……去哪?」
「你這瘋話的毛病何時才能改改?也是,腦子越發被這一路折騰壞了,我們這是去大宋皇宮,過幾日就是大宋新皇的登基大典,你不會忘了我們要去獻藝吧,我這已經給你說了第五百三十八次了!」
不要問我從哪里來,我的故鄉在何處?三毛當時怎麼穿越撒哈拉的?我現在就是那匹哭泣的駱駝!好吧,意念動一動,我要帶她們去大宋皇宮!
意識恍惚,听到皇宮大門轟然敞開的聲音,還有個迎接的太監吊著嗓子道,「等你們這波斯的舞樂隊可等了許久,隨雜家來吧!」
緹媽媽驚訝良久,才支吾著開口,「哦……哦……路途遙遠,還望大人多包涵!」大人?緹媽媽不知道要喊太監公公?
「嗯,我先給你們安排食宿……咦?這個女子……」听他的口氣是死人免進!
「哦,這玫兒是我的小女兒,只是一路顛簸,身體虛弱,調養幾日便沒事了!」緹媽媽應答著,「大人能不能找位御醫,給我女兒看一下?」
「嗯!這你不用擔心了,雜家自會安排!」
「多謝大人!」
醒來時已經是一天後的清晨,睜開眼楮,感覺周身力量充沛,氣血旺盛,伸了個懶腰,坐起來。
環顧四周,這大概是為伶人們準備的別院,外邊已經有人在咿呀的歌唱,還有琴樂聲。這屋子極為簡單,靠牆的位置都放了床,正好五個。中間一部分被一個長長的梳妝台隔離開,一邊是行李,另外一邊是一排架子,上面掛著漂亮的衣裝,大概是表演用得。
正要起身,才發現一個女子正俯身在床邊沉沉的睡著,身上披著一個毯子,應該是睡著後別人給蓋上的,微微滑下去了些。
她頭上裹著漂亮的頭巾,長長的批在背上,身上也是同樣色系的衣裝,雖然嚴嚴實實,卻襯托出姣好的身段。眉目宛若描畫,肌膚如雪,帶著微微細小的皺紋,大半張臉上蒙著白紗,看輪廓我卻覺得有些熟悉。怎麼會呢?
心中好奇,卻又疑惑。正要伸手去揭她的面紗,卻發現身上的衣服不是聖衣,而且手上還帶著奇怪的手鏈,中指是個戒指,手背上是漂亮的小鑽石布成的網格,與腕上的手鐲相連。
衣裝的事,稍後再說吧。先看看眼前這女子。
揭開她的面紗,心中卻是大驚,一股難掩的驚喜涌上來,熱淚啪啪的滑下去,那隔世的面容,不正是——「媽……媽……我終于見到你了,玫玫又見到你了,媽……」
她被我吵醒,看到我淚流滿面,很是奇怪。「玫兒,怎麼了?又犯傻了?」
「媽……」我撲上去抱住她,大哭起來。將多年的思念與痛苦一並迸發出來。
「傻孩子,媽媽在這兒呢!玫兒你怎麼了?」她推開我,
又是擔心又是安慰,溫柔慈祥,似乎一切都未改變。「好了,乖,不哭了,身子哭壞了,我們這舞也獻不成了!」
「嗯!」我趕忙抹干淚,卻也明白過來,她是緹媽媽,當然不是我媽,自然不知道我是艾玫啊!這一切又是被安排好的吧,不過倒是盡如人意。「好,我不哭了!」
「這才對嘛,來,醒了便起來舒展舒展筋骨吧!用些飯菜,也該排練了,這些日子只顧了趕路,怕是又生疏了舞藝!」
她說著,將我扶下床,又去了行李堆那邊,拿了一套紫色的衣袍和一雙漂亮的紫靴過來。一邊忙著幫我梳妝打扮,嘴里還是不停的說著,「後天便是登基大典,到時候你只管和三個姐姐好好跳舞,不要亂說話,也不要到處亂跑……」
我沉浸在她的絮叨中,感覺幸福!
鏡子里的容貌沒有變化,額上的寶石卻也不見了,頭發又恢復了我以前的微卷,瀑布一般的垂著。她將我的頭發向後挽起,用紫色的頭紗裹好,卻又不知自何處拿了一條精致的抹額,給我系在額上,上面正是我那顆白寶石!
妝容素淨,只是眉毛與眼楮格外的描畫了一下,便幫我帶上面紗。長裙垂于膝下,裙邊與袖口瓖嵌著碎寶石與亮片,上裝與裙褲中間卻沒有完全接上,露著半截細白的肌膚。這古代波斯的衣裝真是有趣,說是蓋得嚴嚴實實,卻又非要露出些……
她帶著我走出去,院子里圍上三個姑娘,都是與我差不多的裝扮,一個粉色,一個綠色,還有一個是橙色,額上也都是白寶石。
很奇怪我都知道她們的名字,粉色的就是惠兒,也就是這個鼓樂隊的老大,彈得一首好琴。而綠色的是露兒,歌聲圓潤,宛若天籟。而橙色的是縈兒,舞藝高超。
那我這個玫兒呢?我與她們一樣,都是緹媽媽的親生女兒,我除了舞藝同縈兒一樣高超之外,還是個惹禍精,經常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據她們四人的表現來說,是我的腦子有問題,她們卻都不明確的說出緣由,只是說我小時候受過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