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他,我小跑加飛行的跟上去,剛至大門,他已走至園中。「德昭?德昭?我在這兒!」我激動的跟上去,蒼天有眼,終于來了個與我同病相憐的人啊!
心里莫名的悸動雀躍,上前拉住他,青色的身影轉身過來,卻是一張陌生的臉,心里掩不住的失望。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可我期望個什麼勁啊?不就是個趙德昭嗎?此刻的我,就像是本想吃糖卻誤吃了鹽一般,咸過頭的苦!
英俊的臉上帶著自然的淺笑,似是一抹春風輕揚,眸子亦是黑的深不見底,盈動著好奇與驚艷。雖然不及趙德昭般的高貴與英武,卻也是賞心悅目!
我怎麼會忘記趙德昭的頭上束了寶石?「對不起……我……我認錯人了!」慌忙松開扯住他衣袖的手,尷尬道歉。
「德昭?他是何人?」他迷了眼楮微笑問,「姑娘似乎很急切的找他!」
不知道為何,他雖是眯了眼,卻覺得目光更含銳利,似是能穿透我一般。難道他也會讀心術?不可能!我握著拳頭思考著該如何回答。
「艾玫?你不是和青兒上街去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賈穆微笑迎出來,看到我和來人談著話,先是神色一凜,後面跟著管家也微微一怔。
我這還緊張著呢,他們緊張個什麼勁?難道此人很重要?
「我……我以為這位是……」我看著眼前同樣是一身青色錦衣的人,同樣的身高,更相同的是,他身上居然也有些靈氣!算了,有時候解釋不清楚,就不要解釋,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了,青兒還等著。」
「嗯!去吧,師兄,我們去偏廳吧,父親這幾日狀況有好轉……」賈穆對來人說著,優雅做了個請的姿勢。
「好,呵呵,這位姑娘不會是師弟的紅顏知己吧!我素來可是只知碧瑤她……呵呵……」那人微笑調侃賈穆。
賈穆苦笑搖搖頭,也沒做解釋,只帶著他向西廳走去。
奇怪,賈詡不是本來就好好的嗎?難道現在的賈詡真是假的?
看到青兒立在大門口等著我,我過去拉了她一邊向街上走著,一邊手伸向袖口模出一錠銀子和一張藥方,道︰「青兒你去藥店,照著方子去抓藥。」
「姑娘,你不上街了嗎?」青兒疑惑問道。
「我還有別的事,來不及了,先走了,記住要抓藥。」我急急的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隱了身,急速飛身至太尉府西廳窗前。
里面卻沒有談話聲,只傳來一陣家具滑動的聲音。隱身進入,靠著西牆的一個大書架正闔上,抬袖一撫,它又滑開,正要進入,卻听到門口的僕人急匆匆的腳步,口里不停的喊著,「夫人,夫人不好了,皇上來了,皇上來了,聖駕還有兩條胡同就到了。」為何他不喊老爺,卻先喊夫人?
「大驚小怪,成何體統?」賈夫人自正堂出來,嗔怒著,婉約少了,卻多了幾分威嚴,「還不準備接駕,愣著等罰?」
「姑母,這好端端的皇上怎麼回來?難不成那個艾玫真是皇上的人?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碧瑤也從堂內走出來。
「好了,你快去讓老秦去床上躺著吧,順便去偏廳把你表哥喊來!」賈夫人說完,便整理了衣服迎出門去。
碧瑤進入正堂,片刻,就向我在的西廳奔過來。我急忙揮袖讓書架回復原狀,她自然是看不到我的,那個帶著靈力的人可就難說了。反正已知道賈詡在里面,也不急于一時。
怪不得一進太尉府就覺得不對勁,碧瑤對賈詡冷漠敬畏的可見一斑,賈穆父子則像隔了一堵牆,賈詡夫婦之間更是生分……還有僕人,有事先找夫人……
碧瑤推門而入,走向書架前的翹頭書案,按住上面的燭台一擰,書架側移。她匆匆進入通道,我也看過去,卻不是通往地下的,而是一個簡短的拐彎,那邊有光照過來,不是火把的,卻像是陽光。看到這里,心里更是暗暗放了心。
去那個隱蔽處現身?曹丕的聖駕恐怕正好經過那條巷子。
我抬頭,躍然向上,這房頂真不是人呆的,古代的琉璃瓦有這個滑嗎?我伸手把住屋頂的凸起,俯身在屋頂上,正好也看清這方子外連了什麼機關之類的。
呵呵,賈詡就是賈詡,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西廳的牆外,竟是個坐北朝南的大院子,園中植了簡單的花圃和菜園,還曬著些藥草,沒有出入的門廊,四周圍都是高低差不多的民房掩護,清淨安全,這倒是做隱士的好地方啊!
「不知陛下駕到,有失遠迎,還請陛下恕罪!」賈夫人已經帶領一干人等跪在院子里,碧瑤和賈穆都在,卻沒有那個帶靈力的人。
曹丕一身黑錦便服精繡著飛雲黃龍,冰冷卻不失威嚴之氣,俯視著眾人卻像是在尋人,隨即道︰「不必拘禮,都平身吧!」
他身後跟了幾個提著藥箱的大臣,大概是太醫,竟還有曹睿?一身輕便的藍色,腰間正是我贈的腰帶,他站在曹丕側後,伸長脖子打量著面前的人群,卻又掩不住黯然失望。這家伙不會是來找我的吧!
眾人高呼︰「萬歲,萬萬歲。」才起身。
賈夫人形神鎮靜,不卑不亢,面帶微笑的引了曹丕進入正堂。
我飛身離去,也該去找青兒了。到了隱蔽的地方現了身,心里卻是莫名的充實、興奮和緊張,忍不住想仰天大笑,終于讓我找到真正的賈詡了,心里痛快。只是還不知道那個帶了靈力的人是何方神聖,不能冒然行動。估計他是來給賈詡治病的。
剛拐到大街上,卻迎上了提了兩包藥回來的青兒,蹦蹦跳跳的哼著小曲,手里還拿了兩串糖葫蘆,見了我硬是要塞給我一個,看著我很怕酸的樣子,她只能作罷。又問道,「姑娘,你的事情都辦完了?」
「嗯,差不多了,走,回家吧!」看到她天真率直的樣子,我也輕松一笑。沒想到這賈府的水竟是如此之深,個個都拿我當狼防著,也只有青兒能對我放心的說笑吧,牽著她的手,親切的像是姐妹。
本想繞過正堂直接去後院的宜蘭居,卻沒想到管家正出來吩咐了丫頭上果點。「艾玫姑娘回來了?平原王剛才還問起姑娘呢!」他微微一笑。
「呵呵,是嗎?元仲來了?」我略略驚喜的道,卻在盤算該不該進去。
正巧曹睿听到我的聲音疾步趕出來,爽朗道,「本來看你來的,沒想到你卻出去了,還好能見上一面。」
「我去街上逛了一圈!」我拉了他道,「走吧,去後院聊。」
「我好不容易出宮一趟,別呆著了,我們出去玩吧。」他兩眼放光的提議,看來真是被禁足禁怕了。
「這……」我向堂內看了看,這玩兒誰不想玩啊,我就怕前腿剛走,曹丕就跟在後面給我安插個挾持皇子的罪名。
「不用擔心,但凡父皇來到這里,自然是要用了晚膳才離開的,我們晚膳之前回來!」看他一臉興奮,我也看著不忍。讓青兒把藥拿回房間,我和曹睿便歡天喜地的向外走。
「站住!」回頭,卻看到曹丕站在正堂的門口,一雙凌厲的鷹眼正雷達般的掃射著我們,最後竟落在曹睿與我牽著的手上。「你是要拿朕的話當耳旁風?」
「父皇……兒臣……兒臣不敢!」曹睿明顯是被抓到了,卻不緊張,只是著急的不知說什麼好,「兒臣只是想……」說到最後,只是凝視我,牽著我的手也跟著越收越近,似乎是怕我消失了。
「我們只是出去走走。」我忍不住開口,一想起曹睿是個沒娘的孩子,我就同情心泛濫。奇怪了,我是不是老了?如此的母性泛濫!
「不準!若你真不想被禁足,就該好好呆著!」曹丕的眼神不只是令曹睿一抖,也讓我震了一下,那里面是陰寒,冰冷刺骨的感覺。他說完旋身進了正堂。
我朝曹睿聳聳肩,攤攤手,無奈搖搖頭。也拉著他進了正堂,看著一群人擠在內室,我也好奇的湊上去,卻被嚇了一跳。
床上的賈詡一臉蒼白的病容,似乎是內髒揪痛,眉頭也皺的更緊,爬滿皺紋的額上都是細細的汗水。一個人變化怎麼可能如此大?早晨不是還好好的和我連太極嗎?難道是服了藥物?可是為何真的賈詡不能見曹丕呢?
看著太醫們細細的輪流診過,紛紛搖頭嘆息,卻不言語。我暗自嘆息搖頭,這皇朝之上勾心斗角、隔岸觀火的戲碼可見一斑!畢竟一個是皇上,一個是兩朝元老,惹了誰都不好。我不得不慨嘆,古人啊,都是人精!
我看著無趣,正要抽身離去,賈穆卻一臉期望的看過來道︰「不如讓艾玫試試,她的師傅是世外高人,定會有什麼良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