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風致見騎兵追來,心呼︰這下不妙了!慌忙撤退的步兵被騎兵沖擊,下場只有慘不忍睹四字形容。幾個時辰前我才用五百騎實行了一次,那時還是以少擊多,現在敵人的數量可比己方還多呀!這一沖還有幾個人能活?
烈風致催促著眾人撤退,反手凝出四顆金星,連環三式千星傾瀉轟出。蝗起的金星狂瀉而去,最前沿的馬賊如同被台風刮過的稻田,無數身影翻跌下馬,部分的人當場斃命,沒死的連站起來的機會也沒有,就被卷入後方的洪流。
一連三波的千星過後,烈風致再接再厲,星魂劍高舉,四顆金星再出,回旋在身旁,接著化作四道金色的劍芒。
金星御劍四劍飲羽。在星魂劍的指引下,四道劍芒各自循著不同的軌跡射向敵人。劍芒速度迅速絕倫,且鋒利無比,金色的光芒在沖入洪流時,就像投石入水般,激起幾朵鮮紅的水花。
金星御劍的殺傷力極其驚人,四條曲行不定的金虹,在馬賊的沖鋒陣里造成大量的傷亡,被洞穿的屍體扯著馬繩滾向一旁,撞倒了身旁的同伴,打亂了沖陣的速度。
雖然掙取到一點時間,烈風致卻感到一陣虛弱涌上身來,不論千星傾瀉又或是金星御劍,都是極消耗內力的招數,不適合連續使用。
烈風致不敢多逗留,尾隨撤退的戰士進入主寨的大門。這時重重人影出現在搖晃的火光之中,另一支敵人騎兵咆哮著如雷的蹄聲狂奔而至。
幾名士兵才想把門推上,但幾根迎面擲來的投槍立時將門旁的士兵釘成肉串。大門還沒關起來便被狠狠撞開,接著一大群如狼似虎的馬賊呼嘯著沖入主寨之中。
烈風致才想回頭阻止馬賊攻入,忽然听見胡祖豪的喝聲︰所有的人讓開!
回頭一看,眾戰士紛紛朝兩旁讓開,空出來的地方林立著數百具拒馬木槍,而在木槍陣的後方則是五十具架設在推車之上的火炮。烈風致知道這些火炮,這就是衛靖安所說的秘密武器,大哥也曾為他對這些火器做詳細的解釋。
這些火器名為佛朗機炮,炮身長約八尺,粗約一人合抱,分成母炮和子炮兩種。炮身以精鐵打造,子炮里填滿火藥和彈丸,只要點火就可以擊發。每一門母炮旁都配有九門子炮,打完一門子炮就可以馬上更換另一門,發射時的間隔十分地短,比起以往的同類型火器,甚至是襄陽炮之類的投石車都要快上許多,不但是攻城利器,對人也極為有效。
看見胡祖豪搬出這種威力強大的火器,烈風致亦不敢久留,連忙往一旁撤去。
發炮!
轟隆巨響!
第一波二十具火炮同時擊發,一陣強烈的震蕩傳開,白色的煙霧,刺鼻的硝煙蔓延開來,烈風致全身上下的神經彷佛都在震動,感覺就像是天搖地動一般。
佛朗機炮發射的不是一般的實心炮彈,而是專門用來對付兵士的霰彈,一門子炮里可填裝一百顆指甲大小的鐵彈丸,平射時的有效射程可達六、七百步之遠,比起一般的弓箭還要強上許多。
最前沿的馬賊像是撞上一堵無形的牆壁,瞬間頓了一下,人馬的身上同時爆出無數條血線。沖最前的馬賊一下低矮出陣列,仰倒在黃土之上,後方的同伴沒有遲疑,直接踏過他們的屍體
待第二波的火炮擊發後,便進入箭矢的射程,馬賊開始施展著名的騎射之術,綿密不絕的箭雨傾瀉在火炮營的陣地里頭。
咻咻的破空聲響起,對這種聲音,烈風致十分熟悉,立即以雲袍護身。緊接著密集的咄咄聲暴起,眨眼間地上、帳棚上便插滿了箭矢,身旁的幾名士兵成了刺蝟,緩緩地倒下。
殺戮啊!人命的煉獄。度過無數次生死戰役的烈風致仍是無法漠然對待,沙場的血腥讓他難以忍受,卻又能挑起身體深處的熱血,眼前的每一個畫面都扯動著他的心靈,復雜又難以明了。
白駒過隙的剎那,以千計的人類就這麼在他眼前失去了生命,生命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