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花似真續道︰「但我三哥又說,這樣也仍是大存風險,先不論會不會被識破,盟主僅見我二人來歷不明、刻意隱諱,便又必相疑;盟主一代世家豪杰、多年武林稱雄,怕具雷霆震宇之氣、洞察秋毫之能,又與我們這等人本性行風迥異,處事心意態度難以預度得清,我二人若言語稍有差疏搞得個不好,只怕成不了己事,還得先被你為難……」
秦川正思︰「想你‘東海四猴’中這等人謀行的也非好事,這樣一說更顯亦然,不然何須如此顧忌,其中定大有不可告別人之處。」只見花似真瞟了自己一眼,也道︰「盟主,我可實話明告,我們謀劃這件事內存一番私懷心計,有些地方不好對你說的太直白。但你也無須多慮,因為正因這件事對你秦家也同等重要我們才會尋上你,達成此事可讓你和我們雙利,並且絕不違背你秦家這等正道名門的歷代操規。」
秦川本要待他訴完要訴的一切後再做計較,並不置信或不信,只平靜凝听。花似真便又道︰「因為在我‘東海四猴’中,除了我二哥胡孫就屬我三哥最聰狡,又是個正經讀過幾天書的,但他膽子也謹小,所以我雖對他智識主張向為信從,又深知我們幾個結義兄弟相互間皆情義甚重,可那時听了他那話,還是有點起疑他是不是心怯打起了退堂鼓之念,便負氣對他說,此番能謀上此事乃是上天憐我兄弟賜下的難逢良機,縱冒天大的風險我也誓要行之!
結果我三哥當即表態說那是自然,這世上能策劃再周全的事也難保不出意外之變,此事做是必定要做的,他只是要盡量思謀的萬全些力保成事。因他後來說了句‘知彼知己,百戰不貽’,我便騰起一意要先入你秦家刺探一番,一來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可趁之情能助後面大事達成,二來是想對你家地形等情況有所了解,若萬一我們後面行事時被你們扣難也能利于逃月兌。
我三哥本不答應,但我此意一起便強烈堅定,他拗不過我,加之我把自己易容混伏入你秦家的一番細籌告訴給他,讓他明白我並非不經思措的胡亂冒險,他被我所動,也覺並非全不可行,便勉強應允下來。但是他本是要和我一起來京後據情實行這些舉措,並未讓我如今日這般單獨行動、只身犯險。可因他早投在一人門下效力,那天他去請辭後回來卻說他在他主人門中尚有些要緊事務需料理妥當,不能一走了之,是以他看思了一下情勢,未便就向他主人說出辭意,要待一切交割清楚了再走,他會盡快處理好這些事,讓我等他。
我當時便大急起來,氣問他還有什麼事能比這件事更為緊要?怕耽擱不了兩天,秦家的盟幫大會就該結束了,還哪易得混入之機?且那事也該發了。他卻說‘食人之供、忠人之事’,再則我們這件事雖無比緊要,但早行晚行幾天並無妨處,本就是可以等一等的,至于我先行刺探那一節,就不必行之了;還說我終是年青氣躁,難成大事,以前我就是一向隨他們幾個做哥哥的行事,受他們庇護做主,如今僅剩他這一位義兄可看顧我,我可不能不听他的話。
我見他擺出兄長情義,不能不受感平氣,听順于他。但我僅等了一個晝夜,就真是刻刻心如油煎的再也等不得了,而且我心里一直也沒放下我自措的刺探一事,便給他留了封書信,讓他料理好了自己的事便來京尋我,我則先行一步去探探情況、做做準備。隨後我便一路快馬加鞭、馬不停蹄的趕來了京城,再後來的事先前都已向盟主交代過了。
我因早在同三哥商謀時便擬在相見盟主時要隱瞞真實身份,是以今日因恰見令媛失此意外之敗,雖知不可能再以劉魁身份瞞得過盟主去,但起初也仍打算不泄露自己身份。
我自作聰明、妄存僥念,思我真正面目向少人知,盟主雖定可知我用了易容術,也定可知我戴著人皮面具,卻與我素昧平生,僅憑這些豈能測定出我來歷身份?而你家雖正有兩位小姐曾見過我,這……這位月明小姐剛才又來在當場,但我只要避著和她不打照面蒙混過眼前這一時去,那似她們這樣的小姐以後應少機同我這等人再見面。
卻不防方那麼暗自瞎琢磨著,一下子就被盟主揭穿了真實身份,我猝然間實是大受驚駭,一心只想著要抵賴,所以才未敢承認。現在我就連關系到我三哥的諸多本當隱密之事都明訴給你了,足可見我誠心,盟主就算仍不肯深信,也當容給我一些時間,待我所言之大事發端了再說。我保證屆時無須我再求一語,盟主自己便不會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