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則靜靜看著花似真直到笑夠了,方仍不動聲色道︰「當日本是你幾人先為難小女,請問小女又何以招你這般記恨,你要如此煞費苦心的混入我秦府來發難于她?」
花似真緩了下先前笑亂的氣息,直起上身,昂頭挺胸道︰「事已至此,我也沒必要再遮遮掩掩的!本來我干冒大險專來京城尋上你秦家,為的是另一件大事!我是于昨夜趕到京城的,因以往雖常居百果島,卻也暗自曾來京中耍逛過,了解些城中地形,便按早備思好的先尋在正離你忠正府不遠的太平客棧里登房落了腳,再因來前一樣早經思謀,本是忖你秦家正逢大會、人跡紛雜,勢必亂得顧得了前就顧不了後,正可趁此機會混入好探探你家內部諸般詳情,以助成我來日那件大事,是以隨即便悄悄來到了你這府邸外。
我本來就是細策要抓個象劉魁這樣的人制藏住,扮成其樣便可堂而皇之的入到秦府,再後打探起情況自也能方便得多。卻不料模到幾處門上一探,竟處處甚有秩序,加之可惜天已晚了,更是連個隨便出入的人都見不到。我小心轉悠了半天也不得機會,也曾騰念干脆直接趁黑躍牆而入,但也隨後便顧想到那樣即使能不被發現,你秦家地帶我平生可是第一次光顧,僅從外面轉轉便已覺夠大,若再進內模著黑,怕是過不了多久便得暈頭轉向,以我武功自擬如縮在那個無人角落里不動雖可隱住一時,但那也就別提還要再打探什麼情況了。」
秦川見他說到此一停,神情似在思整下言。便微含誚意道︰「原來你還知些顧忌,並非狂妄無度。那你一經得扮成劉魁,便放膽張狂的以為可從我秦家劫個人而退嘍?這好象也大不合你剛才這番慮言所顯出的本性吧?」
花似真神色一回道︰「這事整個說起來實有些話長枝多,我盡量能說得條理明白些,你也就慢慢的听吧。不怕實言長你志氣,你秦家威勢太大,我雖是有恃有備而來,並且欲達目的的心願很是迫切強烈,卻也終不敢冒昧造次,昨夜眼看情形大出先料、無機實行預計,便強忍著先回了客店。
今兒天還沒亮,我本也慮到如此早時你家九成仍沒什麼人出入,但卻實忍不得,便又早早到你家府外探尋機會。不想這次卻竟遂了僥幸之念,也總算是皇天不負苦心人,我本四處轉等的感覺大無希望,心思應還是大白天里機會多些,就算逮不著那些來參會盟幫中的某個人,你秦家自己總得有外出置辦日常雜物的僕人吧,雖然你秦家自己的人是難冒充些,總比什麼也撈不著的強。可正這麼琢磨著,卻見著那劉魁傻頭傻腦的從你家走了出來,並且直往街面上行去。
我真是大喜過望,當即尾隨著他,好不容易捱到離你秦家已遠些了,便尋了個無人之時一下上前點暈了他,隨後便挾他轉入一邊僻處,裝入我備帶的麻袋中,展動功力快速將他神不知鬼不覺的負回了我的客房。
我蒙了他的眼,點醒他繼續拿制著審問起來,那傻子定是這輩子也沒想過他這樣一個無名小卒一朝還會有人專門劫持,起初就象做惡夢般的愣對著我,對我諸如他姓名身份、意欲何往之類的發問真是一問便答,過了會兒才緩過些心智,問我究竟想干什麼?我便用一種大有威服力卻很平靜的語態告訴他,什麼多余心思也無須有,只須順我意老老實實的答話,才可求保安全,不必害怕也不必反抗,那皆沒用,只能自惹殺禍。
那傻子實在的倒挺識相,知壓根沒指望敵得過我什麼,我擺弄他就象擺弄一只螞蟻一樣容易,果然不思無謂反抗,一副自認倒霉、听天由命的形態。我見他那副樣子,確實也沒對他起甚殺心。我讓他把自入你秦家所見聞到的關于你秦家的諸般情況都給我細述一遍,結果那傻子到你家幾天了還連轉都沒敢亂轉過,對你家宅園布局、門徑通路也僅知個大要,其它方面的事更是所知有限,還一而再的對我提起他這師父告誡他到了秦家不能妄行之類的廢話,氣得我真想給他兩耳光……」
于躍江對他這左一聲「傻子」、右一聲「傻子」早听得來氣,這時更是實難再忍,沉不住氣喝道︰「狂徒,你說話給我放尊重些!」
花似真滿面不屑的瞟了他一眼,嗤之以鼻道︰「你的徒弟還有什麼當尊重的?」其後便再不理他,自顧下言。
于躍江雖甚是氣惱,卻思省到他頭前對盟主也曾無禮,盟主都大量相容,此時也當顧大局先听他訴出原委,而不當急于計較這些小隙,當下斂氣持默,听他續說道︰「那傻子受我所逼講了這一會兒,突的又象恍然夢醒般問我是不是想探知他們盟幫大會中商討的事,隨後便更是自作聰明的大以為然。
我本不欲理他,哪想他這一下還來了勁,竟大擺出一副所謂正道弟子的勇敢姿態,對我說我若是想刺探他們盟幫大會的那等機密要事,那他死也不願泄密當叛徒。我見他昂頭鼓腮的那副好象還挺英雄的模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告訴他我可沒半點興趣要知盟幫大會里商討的那些無聊透頂的事。結果于幫主,你猜怎麼著?」
于躍江全沒防他會突然主動專尋己問話,一時倒有些愕呆。
花似真其實也無心多待,只略停了一下便「嘻」的一笑自答道︰「你那白痴徒弟立時就急紅了臉,緊著同我爭辨說他們盟幫大會里商討的可不是無聊事,全都是‘什麼、什麼’的正義大事!只恨不能把他這幾天參會的見聞議事在一眨眼功夫內就毫無遺漏的全告訴給我,好讓我快快信知他們是在對諸般意義何等重大的公益事宜進行著何等偉大的商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