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張自己早已經熟悉的絕世容顏突然變成了另一張陌生的臉,他能夠接受嗎?
祁峰、裴安、晴兒等人已經上前圍觀了,還不約而同地發出了好大一聲驚嘆聲,裴子雍的心一緊,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邁著沉重的腳步上前,瞪目一看,竟然也僵住了身形。
光暈完全散開後,展露在眾人的面前的,竟然是一張疑似天仙下凡一般的玉顏!肌膚勝雪,黑發如瀑,黛眉如月,巧鼻如蘭,香唇如櫻,就連下巴,也精致得讓人不舍得移開眼楮。這張容顏竟然完全與原先的沒有一點相似!不,還是有一點相同的,就是那眉宇間的曼陀羅花印記依然是那樣的嬌艷,就如真的一般,在那靜靜開放!
落雁美人本已經是傾國傾城了,而眼前的卻是比落雁美人更要遠勝一百倍一萬倍!媚妃的媚,根本比不上她的魅啊!什麼叫神女之顏,莫不過于如此啊!
這樣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嗎?
眾人看著眼前的人,不由得呆了,有驚嘆,有驚疑,有驚羨,有駭然,有不可置信!裴子雍更是忽喜忽悲,臉色變幻不定。
「這才是她真正的相貌!可是,不知怎麼的,竟然被人用血咒掩藏了去,而剛好又有人在她的臉上做了手腳,他所施用的血蠱術正好與血咒相觸,便讓上官瑩嫣的容顏牢牢禁錮在了她的臉上,方才我用我的血做引,去掉封印之後,她才能恢復真顏!」上官晨露說道,紅酥手輕輕一拂拭,將從紫鈺臉上掉下來的細屑拂下床來,轉眸說道︰「我已經十分肯定,眼前的絕對不會是上官瑩嫣,而是凌家人!裴將軍!你可做好打算了?」
「凌家人?」裴子雍擰眉,「什麼凌家人?」不會是先皇下令扼殺了的江西凌家吧?
「十幾年前,凌家仍然是鸞玥第一大家!凌家男子皆是文武全才,保家衛國的棟梁之才,女子則眉宇間皆有著天生的曼陀羅花印記,個個美貌如花,而且精通經商之術。在瑞祥十年,凌家達到了鼎盛之位。可是,漸漸的,他們家族卻愈發的人丁稀少!到了末代,也只有少數子嗣而已!但是,卻也仍然出了幾位赫赫有名的大將軍!」上官晨露緩緩說道。
裴子雍接道︰「你說的,可是昔日的捍國大將軍凌慶豐?還有凌賀豐將軍?」舞芊歡的父親就是凌慶豐一手培養出來的,也因此,他一直覺得凌慶豐的通敵賣國的罪名是被誣陷的,他還珍藏了凌慶豐的畫像,每日一炷香地供著凌慶豐的牌位,裴子雍與其甚是交好,自然也就看過畫像和靈牌了!
「對!可惜,後來,凌慶豐被睿皇以通敵賣國的罪名處斬,凌家也難逃株連九族的命運,從此後,一家忠烈殆盡,慘死九泉!鸞玥再無人敢稱道凌家人!就是眉間有曼陀羅花印記的女子也全數遭官兵屠殺!據說睿皇的這一條懿旨到今仍然還是生效的!而你的夫人,她絕對就是遺留下來的凌家人!」
上官晨露用手指了指紫鈺的花印,嘆息道︰「這花印證明了她的身份,卻也為她帶來了危險!凌浣妃曾經生下了一個女嬰,卻被睿皇以魅星禍世之名下令誅殺,當時被燒死的嬰孩後來卻又被人揭破說不是本尊,後來又殺了個小女娃,卻也還不敢確定是不是真的,如被有心之人看到了貴夫人,也許就會立即與那個公主聯系在一起了!除非,你們的武皇不再追究此事,不然,她難逃一死!你們也會落得一個收藏亂黨的罪名,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聞言,眾人又都緊張起來了。裴子雍的臉色也陰沉了一些。鈺兒會是那個
&
nbsp;
「你不是我們鸞玥人,又怎麼會知道這些事?你該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傳言也能置人于死地!你還亂說些什麼?唯恐天下不亂嗎?」裴子雍冷聲叱責道。
「呵呵,這可不是亂說!我不但知道凌家這些世人皆知的事情,我還知道凌家的一個秘密!凌家是神之遺族,每隔一百年必定會出一位能夠擁有預言和其他神秘能力的神奴,此人必須前往神山獨自供奉神女和四方尊者,守護忘川之水和忘川之果,直到老死!除非有人能夠破解了神山的天煞十八陣,否則,世代如此,永生不能下神山!」
「既然神奴能夠預言,為何無法避免凌家被滅族的厄運?這不是怪力亂神之說嗎?」裴子雍冷笑︰「這不是騙人的謊言嗎?」
「神奴能夠預言蒼生,卻無法預言自己!更何況,神奴的降生就在凌家滅亡的那一年!凌賀豐雖然與妻妾無所出,但是卻在青樓與一個清倌有了三夜的夫妻情分,當時他是想要想方設法將她迎進府里的,但是卻沒料到,第二天,西楚國的王子私服來鸞玥,恰巧看上了那位女子,並將她帶了回去,後來,那女子成了王妃,還生下了女兒,也就是這一任的神奴!」
裴子雍冷笑︰「我不信鬼神,更不會信你信口雌黃!」
「我也希望這只是信口雌黃!希望那所謂的神奴只是一個夢!只是遺憾的是,這全是真的!」
上官晨露的聲音愈發低沉下去,「你知道,當自己發現的話能夠決定別人生死的時候,那女孩子是什麼樣的心情嗎?她當時哭了!而當她知道,自己的娘會在三年後死于匪徒的蹂躪之下的時候,她更是痛不欲生!如果能夠讓她選擇,她絕對不會希望自己就是那個擔負著重任的神奴!她違背了戒規違抗了天意,將這個秘密告訴了家人,可是,還是無法阻止!她還是無法挽回她母親的性命!」
她的鳳眸里漸漸氤氳了霧氣,愁緒蔓延開來。
祁峰的心一動,望著她的眼神微微蕩漾了一下。難道她就是神奴?
裴子雍沉默了一下,問道︰「那她此時還在神山守護嗎?還是,就在我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