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和裴福警覺,忙跟著自己的主子飛奔而進了。留下正在說得眉飛色舞的上官晨露卻立時啞口無言,眼里一片驚詫和慍怒。
血咒能夠恢復她原本的相貌,她的身份就徹底暴露啦!上官晨露就是想說這些的,沒想到裴子雍竟然這麼心急,連听她說完話的耐性都沒有!真是氣人!
她不悅地跺跺腳,看見祁峰還在詫然地望著她,她狠狠地一瞪,說道︰「沒見過美女嗎?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給挖掉!」
祁峰嘴微張,顯然被她的「豪言」嚇得不輕,但轉念一想,便覺得是一種恥辱,眼一瞪,正要與她爭辯一番,卻被屋里裴安的一聲驚呼給退了初衷,冷哼一聲,便閃身而入,怎料突然覺得自己的腰帶一緊,「砰」的一聲已經墜落台階之下,雖然沒有摔了個狗啃泥,但也被雨水濺得一身濕,抬頭一看,卻見一抹紅影撲入房內。
「妖女!」祁峰咒罵一聲,飛上閣台,快速追了上去,恰好看見上官晨露站在裴子雍身後突然拿著一支銀針往他的頸上刺去,心一緊,不禁大怒︰「你這妖女竟然敢暗害我朝驃騎大將軍?」連忙凝聚了氣力往上官晨露的手臂抓去。
上官晨露正專心想為昏厥過去的裴子雍施針,突然被祁峰襲來,銀針一偏,差點戳中了臨近的一個危險穴道,這一刺進去的話裴子雍就會變成一個死人了!幸好她急中生智,忙將右手一旋,左手也一格,沒想到祁峰竟趁勢一掌劈向她的頸項,上官晨露一驚,身子急退,恰好踫到了床沿,一時站立不穩,那銀針直直往床上的紫鈺刺下。
「主子……」裴安和裴福的叫聲立時變成了「夫人……」裴福忙松開扶住裴子雍身子的手,一個旋身,將還要逼上前去的祁峰給拽開,裴安也急急躍上前去扶住上官晨露,但是還是太遲了,金針還是劃過了紫鈺的皓腕,頓時一道血痕顯出,紫鈺的手動了動,卻仍然還是沒有醒來。
「夫人……」裴安和裴福驚叫,夫人受傷了,主子醒來一定很難過,這個祁峰一向是穩重沉斂之人,這次竟然如此暴躁,真是讓人驚訝。裴安正要斥責他,這時裴子雍卻突然砰地一聲倒在地上,額頭重重砸在了地上。
「將軍……」除了上官晨露和還昏迷不醒的紫鈺,眾人再一次惶然失色,忙上前手忙腳亂地扶起將軍來,見衣服上染有血跡,更是心頭一驚,忙將將軍扶到隔壁的廂房里去安置好了。
「祁峰,你想害死主子和夫人嗎?你真是太胡鬧了!方才主子一見夫人就過于激動氣血凝滯而暈倒在地,郡主殿下也不過是要為主子施針化氣,以讓他快些醒來而已,你怎麼就這麼莽撞,竟然以為上官郡主要加害主子,而插手阻擾呢?現在好了,不但主子的額頭受了損傷,就連傷口都……哎呀,祁峰,你實在是太……」
解開了主子的衣服後,見紗布上早已經染了猩紅點點,臉色更是慘白的裴福猛抽了一口氣後,還是忍不住怒斥道。
祁峰自知理虧,紅著臉站在一旁,不敢說半句辯白之話。他正好站在門口不遠處,衣服早已在那一摔中被雨淋濕,此時外面正大雨傾盆,寒風凜人,他就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了,發端又滴了水,甚是狼狽。
剛為紫鈺包扎好手臂上的傷口而走過來察看裴子雍傷勢的上官晨露見他的窘態不禁嗤笑一聲,諷刺道︰「哎喲,這個愣頭青怎麼突然變成木頭人了?真是少見啊!哦,我說錯啦,該是落湯雞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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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郡主殿下還是請快為我家主子化解淤血,紓解滯脈吧!」裴安怕兩人又要打起來,忙起身朝上官晨露深深地鞠了一鞠躬。上官晨露上前來模了模裴子雍的脈象,眼里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精光,卻突然甩開裴子雍的手,一撇嘴,竟然沒有再施針,而是冷哼一聲,坐到桌旁,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桌沿,嘆氣道︰「唉,我這個人呢在別人的眼里可是妖女和殺手啊!我還敢踫你家主子這千金萬金的軀體嗎?如若他出了什麼事我豈不是人頭落地?我還是不出手的好!」
頓了頓,她的媚眼兒一閃,又說道︰「你家主子本就氣力不足,氣郁在心,今日他憂慮成疾,你們等這雨停了再去請大夫就是,那大夫若走得快,你家主子自然沒事!若這雨久下不停,大夫又遲遲不來,那也不要緊,你家主子吉人天相呢,無需掛懷!哎喲,我這個妖女困了,今日你家主子欠我的三個要求就隔日再說吧!我要冒雨回客棧里去啦!各位,告辭了!」
說完,緩緩地起身,悠哉悠哉地往外走去,走到祁峰的時候,得意地笑了一聲,就要跨出門檻去了。
那一瞬間,祁峰的臉變得鐵青起來。這番話是針對他說的,這個妖女氣他懷疑誤會她,所以才故意不為將軍施治。而她的用意無非是想出一口怨氣罷了!
「郡主殿下請留步!這雨下得如此大,郡主若這樣離去,淋濕了鳳體就不好了,不如等奴才派人收拾一下廂房,請您在此歇息一晚,也好品嘗一下將軍府里的廚子做的正宗江南小菜吧!」裴福忙上前勸解道,不忘對祁峰投以一個眼神,示意他做些什麼。
祁峰扭過臉去,又被裴安上前悄悄地在腰間一擰,指了指還昏睡著的裴子雍,不悅地一瞪。祁峰的心一沉,這才不情不願地上前攔步,抱了抱拳,說道︰「是祁峰多疑又無禮,誤會了郡主殿下,還請郡主殿下大人有大量,留下來醫治將軍和夫人吧!」
「你這話是在映射我沒有大量了?」上官晨露眼珠兒一轉,叉腰怒道,「哼!我立即就離開這里!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