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只能尖叫了一聲而已,因為,在下一秒,阿布達就已經用他仍然殘留著黑色血跡的大掌給掩住了她的嘴巴,那濃厚的血腥味讓舞芊歡幾乎想立即嘔吐了。
但是,她不能!在甄澈還沒有趕得及回來救她之前,她必須自救!這也是她自父親戰死沙場而母親扔下她跟隨父親而死之後她學到的第一個道理!一個警示名言!
專是靠別人是最危險的!像現在就是這樣的境況了!所以,只能先學會保護自己!
舞芊歡支吾著,如星星般璀璨的大眼楮悲切而惶然地望著阿布達,似一只垂死的羔羊一般,懇求著他的寬恕,懇求他放她一條生路。
那楚楚的神態和會說話的眼神竟然讓阿布達想到了那最高貴的如潔白的達納花般讓人憐愛的芊澤公主,她們都是公主,也都尚年幼,也都一樣的……讓人喜歡,只是,她們一個是鸞玥的公主,另一個則是……他心里永遠的愛!
阿布達這顆一直自詡是即使沒有王子的冰冷但也至少會比石頭堅硬的心竟然因為舞芊歡與芊澤相似的美麗眼楮而起了一絲憐意!
倏然放開她,看著她急急喘氣的痛苦樣子,阿布達心中不禁升起了莫名的罪惡感,算了,只要她願意把解藥給他的話,他就饒她一命好了!
他這樣想著,月形彎刀再次舉到了她的面前,威嚇道︰「你想不想死?」
舞芊歡忙連連搖頭,神情更是慌亂了。
「那好,只要你乖乖交出解藥,我就不殺你!」阿布達冷冷地說道。
「真的?」舞芊歡抬起頭,眼里滿是雀躍的驚喜,還有泫然的感激,仿佛他就是來拯救自己的天神一般,這讓阿布達更是確定了自己的決定。
「真的!現在就將解藥給我吧,公主!」阿布達說道,「不然,我會立即反悔的!」
「解藥我很樂意給你,只要……」舞芊歡猶豫了一下,似有些為難,停頓了一下之後才說道︰「但是,因為這解藥是宮廷的禁藥,所以我不能胡亂藏在宮里……」
正伸著手等待著她將解藥交出的阿布達愣了一下,暴戾之意突然散發出來,「你說什麼?不在這里?你不會是故意在誑我的吧?」
他的刀再伸進了一些,褻衣被割破的聲音讓舞芊歡的心差點停止了跳動!
冰冷而尖銳的觸感是那樣的清晰,稍一用力就會穿透她的身體,如果……他沒有把持好力道!舞芊歡只覺得寒氣已經從刀尖傳入她的五髒六腑了,然後,她的心,再次傳來隱隱的抽痛!
她的病……要復發了嗎?甄澈!甄澈這該死的家伙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他知不知道她就快要死在這個彪形惡漢的手中了?
「我沒有騙你!這藥我就藏在殿外那棵樹頂上的鳥窩里,是叫我的侍衛幫我藏上去的!」舞芊歡綻開一朵脆弱的笑容,緩緩說道︰「如果你不信的話
我可以發誓!」
因為,即使是發誓也不會靈驗的!舞芊歡在心里冷笑,如果靈驗的話怎麼就不先讓害死爹爹的賊人——那個丞相先死呢?為什麼要用她全家人的性命來祭這個國家?
而且,她發誓的時候,鐵定會用另一只手在暗處做出剪刀的動作,即使再怎麼毒辣的誓言也不過是用來騙人的一場游戲,但是,如果這個男人想要听的話,她不吝于和他玩玩。
希望,這樣能夠拖到甄澈回來的時候吧!
只是,甄澈為何到現在仍然還不回來,都去了好幾個時辰了,難道計劃生變,他遇到不測了?
想到此,這心痛就愈加強烈了。
好痛!但是,她不能讓這個惡魔知道!舞芊歡的手悄然握緊,借著指甲刺破掌心的痛楚來平緩著自己的緊張。
阿布達沒有說話,只是神情莫測地凝視著她,探究著她,舞芊歡的冷汗都滲滿了額頭了,他才輕描淡寫地說道︰「好!我姑且相信你!你現在就帶著我去拿!下來!」
舞芊歡悄悄松了一口氣,乖順地從這一片狼藉的床上滑下來,低頭,掩住那一瞬則逝的冷光,穿上了柔軟的緞鞋,這才緩緩地朝殿門外走去。
她的背影挺直而柔弱,卻帶著傲然和威嚴,風吹起她的裙袂,這一刻她的臉上竟然出現了這個年紀少有的沉穩和高貴氣息,這讓阿布達有些詫然,心想,這公主也許並不是那樣的愚蠢,心底也有了些許的不安,仿佛,他跟著走進的,不是天堂,而是地獄!
「站住!」阿布達突然蹙眉叫道,眼里滿是驚疑。
舞芊歡的身子顫抖了一下,緩緩轉身,眼里滿是驚恐之意,盈眶之淚看似就要墜落下來了,淡淡的月華斜照在她的玉顏上,竟然也彌漫出了悲傷。
阿布達眨了眨眼,眼前的女娃哪里有什麼沉穩,是快要暈厥過去才對!嬌生慣養的一朵小花!
她的臉色是那樣的蒼白無力,秀發微微凌亂,嘴唇亦如臉色般黯淡無色,看上去十分憔悴,微微顫動中扯出的笑意是那樣的清淺,仿佛這風一吹,她就會破碎不見!更別說頸項間那一道血痕了!
哼!只要他狠狠一掐,她美麗的脖子就會斷了!原來剛才的那一幕,只是錯覺!
「繼續往前走!」他上前一步,冷凜地催促道,在舞芊歡轉身之後,用刀橫在了她的頸項間,「如果敢耍什麼花樣我立即讓你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