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雖然才剛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將軍也已經落下了狠話而去,可是,晴兒這一去,竟然也能帶回了七八個家丁來,熱騰騰的水和高大寬敞的浴桶很快準備妥當了。晴兒屏退了那些家丁,細心地關上窗戶和門,拉好屏風,這才走過來鞠身說道︰「夫人,讓晴兒侍候你吧!」
紫鈺怔了怔,本想拒絕的,可是轉念一想,自己的身份已經不是昨日那個上官家的丫鬟了,如果一個堂堂的將軍夫人也不需要丫鬟服侍的話,難免不會引起懷疑,再說背上的鞭痕也確實讓自己舉步維艱,輕輕牽扯一下都會覺得很痛,實在也希望能夠有人幫忙將這衣服去掉。
猶豫之間,晴兒以為她默認了,早已上前來,站在她的背後,為她解開了裙帶,輕輕地將衣服從她的肩上解開,可是,須臾之後晴兒卻突然倒抽了一口氣,低低地驚叫了一聲,「啊……」
看來,晴兒是發現她背上斑駁的鞭痕了。
「夫人,這是……這是公主……」晴兒囁嚅著說道,小臉變得有些蒼白了。
紫鈺緩緩轉身,嘆了口氣,懇求道︰「晴兒,我求你一件事,我受傷的事千萬不要告訴別人,特別是將軍!可以嗎?」
反正,說了也沒人相信的,何況,將軍正在為公主暈厥的事情而生她的氣,又怎麼可能去理會這些小事?罷了!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晴兒看著這些已經滲出些血來的傷痕,更為夫人的處境擔憂了,「可是,夫人,這傷如不上藥,是會留下疤痕的。還是讓奴婢……讓晴兒去找軍醫要些草藥吧!」
女人不就最怕身體有瑕疵嗎?夫人才剛過門就已經不討將軍的歡心了,如果再在這背上留下了疤痕,那豈不是更會惹將軍厭惡?
她雖然剛剛進入這將軍府為奴,可是,將軍的暴虐和易怒她還是略有耳聞的,加上今日這一出鬧劇就在面前上演,晴兒又怎麼能不擔心?而且,這位夫人雖然傾國傾城,卻並不將自己當奴婢看待,這叫晴兒怎麼不深懷感激?
紫鈺搖搖頭,悲哀地一笑,「不用!留下這疤痕又有何妨?我已經不在乎了。可惜我並沒有帶惜玉膏出來,不然倒可以讓這傷好得快一些。」
如果不是因為要顧及小姐的名聲和上官府上下幾百條人命,她還需在這里忍氣吞聲嗎?所以,她又怎麼會因為擔心被這位「夫君」的不悅而害怕留下疤痕?
「惜玉膏?」晴兒搖搖頭,說道,「晴兒未曾听說過這個名字。」
紫鈺「撲哧」一聲笑了,晴兒迷惑的表情好有趣呢,「這惜玉膏是大少……是我大哥特制的膏藥,秘不外傳,你自然從未听說過了。」因為差點就說出了大少爺這個稱呼,紫鈺一驚,雖然很快就改回來了,可是那臉頰還是因為心虛和緊張而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愈發顯得美麗動人了。
「夫人,您真好看!」晴兒傻傻地說道。
紫鈺的心卻猛然一沉,暗忖道︰我此時頂著的是小姐的容顏,那我本來的面容呢?難道這就是說書中的換皮之術?如果真的是,我豈不是要冒充小姐一輩子了?
「夫人,晴兒為您擦擦背吧!」晴兒的聲音響起,紫鈺才想起要沐浴的事情來,她擺擺手,一咬牙,走進浴桶里,身子緩緩沉下,任那熱水浸上傷痕時那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將自己包圍,卻未吭半聲。
沒想到夫人竟然這樣做的晴兒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