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魅姬冷將軍(全本+番外) 第二章

作者 ︰ 宇清

十七年後。

新皇即位三年,國泰民安,一片祥和景象。

蘭陵。

正是三更時分,卻也正是上官府最熱鬧的時候。

大紅的窗花貼的是鴛鴦戲水,紅燈籠上也貼了喜字,倒貼在地上一個碩大的影子。丫鬟家丁往來忙活著,臉上都帶著喜氣。

今日可是上官府二小姐出閣的大喜日子呢!

蘭陵城里有三大美人——攬月,羞花,落雁!三位美人不但傾國傾城,而且才藝雙全,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她們的美名,就與蘭陵城的三景——文筆塔、紅梅閣還有「篦梁燈火」一樣的顯赫。

這三位美人中就有兩位出自于蘭陵城城西的上官老爺家,攬月美人是上官家大小姐上官瑩月,嫵媚動人,擅長棋藝,早于兩年前被聖上迎進宮里,賜封為蘭貴妃,深受皇上寵愛,從而落了個「媚妃」的稱號。而落雁美人則是上官家二小姐上官瑩嫣,以琴藝著稱,去年由太後做主許配給驃騎大將軍裴子雍,而今日,正是她出嫁的日子。

本只是一介商賈的上官雲靠著自己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就一躍成為了蘭陵城的富商和名人,自然是疼愛女兒還勝過于疼愛嫡生子——上官俊哲了!

依著上官家今時今日的地位和財富,上官老爺又怎麼會不大擺排場,來個傾世婚禮呢?所以,今日上官府里的人全都不用睡了。

干什麼?切,不用想也知道,當然是早早起來忙活去啦!

新房里,正在陪伴著上官瑩嫣的丫鬟紫鈺卻是一臉的惆悵,雖然無事可做,只是陪著小姐而已,可是,她卻已經因為小姐的眼淚給嚇住了。

「小姐,您就行行好,別哭了行嗎?」面貌清秀卻比實際年齡更要沉穩一些的紫鈺懇求道。自從小姐與老爺爭吵了一頓卻仍然無法改變要出嫁的命運之後,小姐就一直悶悶不樂,而昨夜她更是一直哭一直哭,自己怎麼勸也勸不停,真是焦急啊!

可是,她不敢去告訴老爺和二夫人,因為,如若他們知道的話不但小姐被罵,連自己也要受皮肉之苦的。

「小姐,方才奴婢听柳嬤嬤說啊,大喜之日可不能哭哭啼啼的,不然會惹上晦氣呢。小姐啊,蘭陵城里誰人不羨慕你的幸運啊,那個驃騎大將軍可是一表人才,還是當今聖上的親表弟呢,又戰功顯赫,小姐您究竟有什麼不滿意的呢?」紫鈺納悶地說道,突然睜大了眼楮,「啊……小姐,莫非您還想念著那個私塾夫子?」

上官瑩嫣一愕,目瞪口呆地望著她,表情有些怪異,但還是很快恢復了平靜,眼淚倒真的停住了。

紫鈺以為自己說對了,不由得嘆了口氣,繼續勸阻道︰「小姐,那個歐陽夫子連上門求親的勇氣都沒有,您還喜歡她作甚?您和裴將軍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再說,再過幾個時辰您就要出閣了,何必再苦苦掛念那歐陽夫子?」

「太後親自為您指婚可是難得的殊榮呢,這裴將軍又是個少年英雄,听說更是英俊有才,您與他可真是很般配啊!將軍也一定會很疼愛小姐的。小姐,你且放寬心吧,紫鈺希望你幸福啊!」

如非小姐三年前將賣身葬雙親的自己從惡霸手中搶回來,恐怕自己此時早已淪落風塵了,哪里有這麼好的遭遇,不用風吹日曬還能夠跟著小姐讀書識字?小姐更是將她的才藝都教會了自己,這大恩大德紫鈺又怎能不銘記在心?

所以,看見小姐出閣,她打心眼里為小姐高興,可是,小姐卻一直掛念著那個唯唯諾諾的歐陽夫子?!

當然,這是不是真的她也不知道啦,因為前一段時間她跟著二夫人去邵陽城處理一些事情去了,並未隨侍在小姐身邊,歐陽夫子求婚受拒的事都是紅闌告訴她的。

可是,她至少懂得,什麼該舍棄什麼該忘記吧。聰慧如小姐,為何不懂得這淺顯的道理?

「紫鈺,你不懂!」上官瑩嫣也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一旦愛上一個人,又怎麼會計較他的身份地位?你愛的就只是他啊,純粹的一個他!如此而已!即使他對你負心,你還是會痴心不變的,唉,誰叫這世上這麼多人你就偏選中他來愛呢?」

小姐的這番話更像是自言自語,紫鈺也確實不懂!她搖了搖頭,說道,「小姐,紫鈺是不懂,可是,紫鈺只知道,什麼是既定事實,什麼是媒妁之言!小姐,您就接受事實,忘記那不該記得的人,好好地和裴將軍生活下去吧!也許,您會愛上裴將軍呢?」

再這樣執著的話,也只會傷害自己的啊!她不想看見小姐傷心難過啊!

上官瑩嫣苦笑道︰「裴將軍除了威名遠播之外,還因為性格暴烈而嚇跑了很多千金小姐呢。再說,他再好又如何?我的心……已經給了那個沒有勇氣之人了,又怎麼可能再托付給別人?如果不是因為聖旨難違,因為顧忌家人的安危,我……我真想死掉算了!」

三年的盟誓,三年的愛戀,明知是錯愛,明知是絕路,可是,愛了就是愛了啊!就是眼前是火,可以將自己燒得灰飛煙滅的火,她也決意要迎上去了啊!可是,為什麼在這樣緊急的關頭他就沒有勇氣和自己一起面對呢?身份和前途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想到此,她的淚又忍不住掉落下來了。

「小姐,您別哭啊!」紫鈺再次慌了手腳,想到再過半個時辰喜娘們就來進來為小姐妝扮更衣了,如果讓她們看見小姐哭得紅腫的雙眼,就大事不妙啦!

為小姐擦去眼淚,紫鈺含淚說道︰「小姐,紫鈺求您別哭了,您這一哭紫鈺的心也跟著疼痛起來了。我也好難過哦!」

上官瑩嫣望著這個只比自己小了一歲的貼身丫鬟,驀然想起了當年救她的時候她的樣子,雖然被那惡霸拖拽得磕破了頭而鮮血淋灕,那張小臉上卻仍然是倔強的不屈服的,那雙大眼楮即使有淚也不曾落下,那是怎樣的一種傲骨啊!對她的憐愛也真的讓她慢慢止住了淚。

「我不哭就是了,你別傷心!」她強顏歡笑道。

她的貼身侍婢有兩個,紫鈺和紅闌,紅闌比紫鈺更早五年服侍自己,可是前一段日子家里出了急事而請假回鄉下去了,只剩下紫鈺在身邊伺候著自己,所以這幾日紫鈺也更比紅闌更能看到她真實的情緒了。

「小姐,紫鈺斗膽說一句,那男人若是真愛你,又豈會放任你痛苦而不顧?既然沒有擔當,既然無法更改事實,何必再苦苦執著?小姐,你該明白的!」紫鈺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紫鈺說得對,他一直沒有膽量去昭明他們的戀情,到今日一切都已成定局了,還能怎麼辦?也唯有听天由命了吧!

認命了吧!上官瑩嫣!她恍惚地想,落寞地一笑。

從此後,情郎成路人……

看見小姐終于不哭了,紫鈺的心也放了下去。

「小姐,您先吃些糕點吧!可別餓著了!」

上官瑩嫣點頭,乖乖地拿起桌上的糕點默默吃著,她看似平靜了許多,只是那雙眼楮卻已經腫得像核桃仁一般了。

只是,如果被人看見小姐這臉,難免不會讓那碎嘴的說了閑話去。眼珠兒一動,紫鈺立即計上心頭,對了,有啦!去拿熱茶水來為小姐敷敷不就消腫了嗎?

「小姐,奴婢去去就來!」說完,她轉身就跑了出去。

上官瑩嫣食不知味地吃著,突然听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嫣妹!」

她訝然抬頭望去,卻突然怔住了,手中的糕點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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