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吟 卷4—059

作者 ︰ 獨立西風

紅|袖|言|情|小|說「我也不瞞您!爺去年被皇阿瑪關押進宗人府的前幾日,四哥曾經悄悄兒地來找過他,我見四哥神色不太對勁,似乎很緊張凝肅的樣子,倆人在書房里頭說了好半天兒的話,心里頭便有些擔心,就偷偷地去書房外頭听他們倆在說些什麼。隱約听見四哥對他說什麼‘這也算是替他阿瑪報了仇,只是,此事干系極大,若是一旦壞了事兒’,爺立馬就拍匈部說,‘四哥,您盡管放心,若是萬一壞了事兒,我一定替您將這事兒全都給扛下來,決不會牽累著您半分’,四哥說‘好兄弟,有你這句話兒就成了’,然後他就走了,沒過幾日,爺就壞了事兒,被皇阿瑪給關進了宗人府……」看來胤推測得沒錯,胤禔詛咒太子之事果真也有胤禛的份,而胤祥則多半是為了保胤禛而挺身替他扛下此事,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勸他的!」

「那就拜托您了!」她鄭重地向我道謝,輕輕推開書房的門,低聲道,「爺現在多半還在屋里頭寫這些字兒呢,您去瞧瞧他吧!」

我緩步進了書房,果真看見胤祥站在一張寬大的書案前,聚精會神地寫著字,寫得正是「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桌案上堆滿了厚厚的一疊紙,上面全都毫無例外地寫了這兩句詩,有些甚至就干脆只寫了「盈盈」!

我見他寫得正專注,就沒有出聲打擾,只是默默地立在一旁,靜靜地細打量著他,驚詫地發覺,他原本俊朗的容顏清減了許多,看上去滿是病容,是那樣的蒼白憔悴,不由閃起一絲心疼和憐惜,他……怎麼如此清瘦!回想起曾和他那些甜蜜的過往,不覺幽幽地低嘆,唉,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哪!

大概是我的嘆息聲驚動了他,「我不是說過了麼,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胤祥那兩道好看的劍眉緊皺,微慍地道,不經意地抬起頭,竟是瞧見我站在他面前,猛然睜大眼眸,直愣愣地看著我,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呆愣了好半天,才試探地問,「盈盈,是你麼?」

「是!」我輕聲說。

「真的是你!我……我該不會是在做夢罷?」他那雙原本暗淡無神的墨玉眸子逐漸綻放出眩亮的光采,一把丟開手中的筆,箭步走到我跟前,微顫著不住發抖的雙手,緊緊握住我的手,又驚又喜地問,「你怎麼會來?」

「鈺瑩來找我,說你的情形不太好,讓我……來勸勸你!」我邊說,邊看著桌上堆滿的那一張張「盈盈」,眼尖地看見一條瑩潤光潔的玉鎮紙壓在那堆紙上,不覺眼皮突突直跳,一顆心更是跳得飛快,一把拿起那條再熟悉不過的玉支璣!素指顫抖著撫過上頭鐫刻著的字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拿在手中反復地細瞧,「這……這條玉支璣……」

不是他讓胤禛代為退還給我,早已被自己摔碎了嗎,怎麼還會好端端地在他這兒?

「你可還記得麼,這是你送給我的,我一直都小心地收藏著呢!」

我只呆了小一會兒,頓時就明白過來,看來,多半是胤禛為了拆散我和胤祥,私下仿造了一條,讓我對胤祥徹底死心,這樣,就能讓胤祥順從他的意思,娶家世背景顯赫的鈺瑩為妻,從而能助他一展鴻圖,順利地登上帝位!

一縷刺骨的寒意從玉支磯鑽入我的指內,並迅速沿著筋脈向周身蔓延開來,我顫抖著手指,撫摩著這條冰涼的玉支璣,一如自己此刻冰涼的心,沉默了一會兒後,輕聲問︰「我有件事想要問你。」

「什麼事兒?」他溫柔地睇望著我。

「你還記得,我阿瑪過世的時候,你在我府中的後門外吹笛,曾經和我約定,說次日再來找我,有件要緊的事和我說。可是次日你卻失了約,讓四哥代你來,你……究竟有什麼要緊的事想要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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