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皇阿瑪他有事兒沒事兒怎麼就老愛提過去的那些事兒,老死揪著我那些小辮子不肯放哪?橫豎不管我怎麼努力,他就認準我是一匹浪/蕩慣了的野馬,再不會有長進的!」他撇撇嘴,滿月復牢騷地抱怨,「所以,我被皇阿瑪封了這個什麼見鬼的固山貝子後,當場就跟他說,您要是不想封我這匹亂撒蹄子的野馬就不封唄,爺才不稀罕呢!」
「你怎麼又頂撞皇阿瑪了?」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該高興地贊揚他過人的膽色,還是該氣惱地揍他的腦袋罵他不知好歹。
「本來就是嘛,我說錯什麼了麼?我可是早就打算好了,大不了頂多被老頭子革去這勞什子的貝子爵位罷,有什麼了不起的!」他負氣地道,「或者他再犯了愛圈人的癮頭,把我也給圈起來,橫豎去年他沒把我這匹他最看不慣的野馬給圈起來,指不定心里頭有多難受呢!」
「又胡說了!」我伸出素指,戳了他的額頭一下。
「唉,為什麼皇阿瑪就是那麼寵愛他呢?」他忽然冷不丁地嘆息著說。
「誰?」
「太子!」他沉聲說,「好不容易這個陰險卑鄙、頂愛背地里頭給人使絆子算計人的家伙難得地觸怒了皇阿瑪,被他廢除了太子位,我心里頭還一個勁兒地高興呢,想著這回他可是永遠也翻不了身了,卻不想……他居然會復位,而且這麼快就復立為太子!」他恨恨地一拍桌子道,「我看皇阿瑪現在是真老了,不僅干的事兒直犯糊涂,還老是說話不算數!像那會子,他自個兒對咱們兄弟和朝中的文武群臣放話說,讓咱們推舉合適的太子人選,可當咱們眾望所歸地都一致推舉八哥時,他卻又反悔了,不僅把八哥給責罵了一頓,還把他革去貝勒的爵位關押進了宗人府!還有這回,他自個兒親自擬的旨廢除了太子,現在又親自擬旨立他為太子,你說說,他都淨干些什麼混帳事兒啊,真是莫名其妙!」
我見他一提及太子便恨得牙直癢癢,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樣,不禁心中一動,猶豫了一下,問︰「你為什麼這麼恨太子?」
「此事說來話長!」他幽幽地嘆息著,對我緩緩道來,「原本,我直當太子是自個兒的哥哥,打小和他關系雖稱不上特別親密,卻也可說是兄弟情誼頗深!那會子我在南書房念書時,不僅刻苦用功地認真念書,就連騎射布庫等也都下苦功練習,尤其是我那一手嫻熟精湛的‘連珠箭’法,更是那群兄弟當中的個中翹楚,可說是無人能匹敵,故而時常得到皇阿瑪的夸贊!」
他陷入對往事的回憶中,嘴角揚起一抹幸福的微笑︰「知道麼,皇阿瑪那時待我是極好的,他……他那會子很寵愛我的,三五不時地就有賞賜,總是語重心長地鼓勵我要好好念書,對我可謂呵護備至、關愛有加……」
「可不想卻是因此而招了那個心胸狹窄的小人的忌了!他見我在兄弟們當中特別得著皇阿瑪的喜歡,惟恐我會危及他在皇阿瑪心中的地位,就暗中設計陷害我!」他的笑容倏然一冷,陰沉下來,咬牙道︰「在我十四歲那年,我和兄弟們一道跟隨皇阿瑪去南苑秋圍,皇阿瑪見我獵的獵物最多最好,自是龍顏大悅,讓他跟前一個名叫桂英的女官給我送來一碗鹿血酒作為賞賜,不想,我喝完鹿血酒之後,只覺得渾身氣血沸騰,就一時按捺不住……寵幸了那個女官!」
我腦中倏然想起胤祺和多嶙都曾多次和自己提及他十四歲那年出過事,莫非……就是指這樁事?
「宛兒,你千萬別惱,先听我把話說完!」他俊容微窘地看著我。
「好,我不惱,你繼續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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