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言|情|小|說沒過幾日,八福晉就親自物色了兩位朝臣的千金,張羅著替胤納了張氏和毛氏兩個女子為妾,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她並沒有讓胤把她們倆安置在外頭的別院,而是給她們倆舉行了頗為正式而隆重的納妾儀式,把她們倆同時接進了八貝勒府,甚至還發帖子請了好些素日和他走得較近的幾位皇子及他們的福晉來喝喜酒,自然,我和胤也在受邀之列。
胤納妾這日,我冷眼見八福晉仍和往日那樣和前來道喜的賓客們談笑風生,應酬時笑容滿面,熱情地招呼客人,頻繁地在男賓和女賓中忙碌地來回穿梭,可我能敏銳地感覺到,她那雙原本總是熠熠生輝的晶亮鳳眼比起往日卻是黯淡了些許,她那依舊爽利的笑聲中也隱隱透著絲無奈和哀愁。
想到她為情勢所逼,最終被迫妥協,屈從康熙的旨意,違心地替胤納妾,以後得和別的女子一起分享自己深愛的丈夫,心里頭一定難受極了吧?
她可真是個堅強的女人啊!
我見八福晉並沒有就此被擊倒,而是打起精神強顏歡笑,逢迎、招待各位貴客,倔強地昂起她那高貴美麗的頭,不願讓人察覺她內心難言的淒苦、悲傷和落寞,不禁油然心生佩服,她可真是個了不起的女子啊!
沒過幾天,孫嬤嬤忽然派人傳話給我,說是那位刻薄勢利的姑媽又有急事找我商議,怎麼,該不會是她覺得替我那個混帳表哥納的小妾又不稱她的心意,想替他再納個妾,以這個名目再來跟我要錢?
回到董鄂府,見姑媽和我那位同樣尖酸刻薄的表姐正一道坐在花廳喝茶,姑媽一瞧見我,立即將手中的茶碗朝案上一擱,站起身,滿面堆笑地迎了上來,親熱地拉著我的手,嘖嘖贊道︰「喲,瞧瞧咱宛兒,真是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呢!」
她這副虛偽做作的神情令我心生反感,冷淡地抽回手,也懶得虛應她,直截了當地問︰「姑媽,您找我有什麼事?」
「嗨,還不是為了你倩姐姐的婚事呀!」姑媽說著,朝我那位打扮得花枝招展、妖嬈嫵媚的表姐努了努嘴,故作抱怨地數落道,「你說說,她都快十八了,可這婆家還是沒有著落,再這麼下去,可就得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婆了……」
表姐立即打斷她的話,不滿地嚷嚷著︰「哼,誰說我嫁不出去的?那是本姑娘瞧不上他們,我才不稀罕嫁給那些粗俗低賤的臭男人呢,我想嫁給……」
「成了,你就趕緊給我住嘴罷!」姑媽慌忙拿手肘捅了捅她,給她使了個眼色,笑著對我道,「宛兒哪,我知道,咱家倩丫頭以前曾經跟你有過些小小的不愉快,不過呢,你素來氣量大,就別跟她計較了!畢竟,她可是你嫡親的表姐,不跟你親,跟誰親哪?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呀?再者說……」
我見姑媽嗦了半天也沒說出個重點來,有些不耐地打斷她的話,說︰「姑媽,您就別再跟我繞彎子了,直接跟我說吧,您究竟想跟我說什麼?」
「這個……嘿嘿,這個麼……是這麼回事兒!」姑媽涎著笑臉,笑得越發諂媚,道,「你看看咱家的倩丫頭,這臉蛋兒、身段兒都長得好,尤其這小模樣,出落可標致啦,真是漂亮得就跟朵鮮花兒似的!若是嫁給那些個尋常的人家,豈不沒白的辱沒了她?」
「那她想嫁給誰?」
姑媽對我神秘一笑︰「嘿嘿,這位乘龍快婿呀,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誰呀?」
「呵呵,九爺唄!」
我恍若被雷劈到,驚詫地瞪大雙眸,不敢置信地問︰「您是說,她想嫁給胤?」
「著啊!」姑媽一拍手,笑呵呵地道,「自打我哥過世的那會子,她跟九爺打過照面以後哇,這痴心的丫頭就害上相思病了,心心念念著想要嫁給九爺!我知道她的心思以後哇,想了想,覺著這可是一樁天大的美事呢!你瞧瞧看,你們倆本就是嫡嫡親的表姐妹,她若是能嫁給九爺,你們姐妹倆往後就一道服侍他,那豈不是更加親近?再說了,九爺他不是還沒納過側室麼,像那側福晉、庶福晉什麼的……」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麼厚顏無恥的話語真是從自己的親姑媽口中說出來的嗎?心中頓覺氣惱,惱恨她竟如此的沒有骨氣,急著想讓她的女兒飛上枝頭當一只金鳳凰,立即打斷她的話,非常干脆地一口回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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